人准备走了,临走时那老婆婆看了钟岳峰一眼轻声对老伴儿道:“你看这个小伙子的好学劲儿多像年轻时的你。”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慢慢走远了。
钟岳峰一看四下已经无人,就急忙猫腰窜到墙根,顺着雨水管几下子就爬到了上面,几个窗子里都还亮着灯光,钟岳峰只好爬到楼房前面去,顺着屋檐一个倒挂金钟,将头贴在阳台上往里看,阳台上静悄悄地没人,他身子一荡轻巧地落在阳台上。阳台通往客厅只隔着一道玻璃门,客厅里已经没有灯光了,钟岳峰贴在玻璃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全无声息,客厅里显然是没有人,他小心翼翼地去推玻璃门,刚一推开门身子还没有探进去一半,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鸣叫。钟岳峰暗道,糟了,一定是触动了设置的防盗报警系统。
钟岳峰在南霸天安保公司受训时多少也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此时再不敢迟疑,转身一跃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双脚才一落地,一道身影已经从一楼房间里窜了出来,手里挥着一根棒子带着呼啸向钟岳峰拦腰横扫。钟岳峰脚尖力一招旱地拔葱凭空跃起四尺有余,那棒子堪堪蹭着鞋底扫过,钟岳峰身在空中一脚踢出正中来袭者头部,这一脚虽然仓促未达千钧之力,但也不轻,那人挨了一脚轰然倒地。远处已经响起了保安的吆喝声,脚步噪杂纷纷往这边赶来。
钟岳峰转身想跑,却听得身后一人喝道:“阁下慢走,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钟岳峰扭头一看,一个黑衣人站在屋檐下一手指间夹着一把飞刀,另一只手指着钟岳峰。
“前几天在‘疯吧’出手伤人的是否就是你?今晚夜闯私宅又为了什么?”黑衣人不客气地问道。钟岳峰听到保安呼喝声越来越近,又不知屋内埋伏了多少高手,当下也不答话扭头就走。
那人大喝一声:“看刀。”只听刀风破空而来。
钟岳峰不及回头将身子向前扑倒躲过了飞刀,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见那人手里又拿了一把飞刀作势欲。钟岳峰沉声喝道:“我本来不想出手伤人,你何苦再苦苦相逼?”
那人愣了一下道:“好,我是伏牛山肖家寨的肖鼎天,前些天你在舞厅伤了我的侄子肖三,我来此就是想跟你算一算这笔账。阁下如是好汉,明晚夜半请到黄河桥北黄河滩上相见。”
钟岳峰点了点头,见保安已经逼近扭身就跑,几个起落已经钻进了树林里去了。雷震天一家人自“刺客”现身后就一直龟缩在屋内不敢出来,此时见“刺客”已经远遁,这才出来大呼小喝起来。众保安这时才刚刚赶到,已不见了来人影踪,吆喝一阵子各自散去。
雷震天戴着金丝边眼睛,很有些儒雅的气质,是商界有名的笑面虎,此时他依然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对那黑衣人肖鼎天道:“今晚多亏了肖师傅功夫了得,才没让那人闯进屋内伤人,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何种目的,这人会不会与舞厅伤人的歹徒是一伙的?”
“不但是一伙的,而且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夜闯雷府有何目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必然与你或者说与雷家有仇,此人武功之高,恐怕不在我之下,雷董事长今后要小心提防。”黑衣人肖鼎天说道,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对雷震天说出明晚之约,他觉得自己因侄儿受伤才与那人结下了梁子,与雷家恩怨无涉,自己也犯不着做雷家的走狗帮凶。
雷震天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被钟岳峰一脚踢得倒地不起之人,心道,还***号称黄河浪淘沙第一金牌打手呢,连人家一招也接不下,这黄河浪淘沙只怕也不可靠,看来还要另觅高手才行,少林寺离得最近,高手也不少,可惜少林高手都是侠义之辈,决不会为我所用,倒是这出身绿林的肖家人可以拉拢一下。想到这里看了一眼黑衣人肖鼎天,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来。
且说钟岳峰回到住宿的小店,这时他为了安全已经从黄河边的乡村旅馆又换了一家,这些都是最普通的江湖经验。他想起今晚行动又一次受挫,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激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他决意要让雷小军受到惩戒。当下稍作洗漱,也不卸妆,随便就那么躺在床上,想到冒然答应了明晚夜半与黑衣人的黄河桥之约就再无睡意,也不知这是否是对方引蛇出洞的诡计,只得细细筹划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