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介仔细地看清了所谓大方丈的长相,看不出什么年纪,似乎三十岁到五十岁都有可能,满脸横肉,头皮被刮得油光发亮,更像一个屠夫而非什么方丈。
被反绑着的人也是有男有女,被持枪的人推搡着跪在主席台上,一个个神情恐惧,在这温暖的夏夜里也是瑟瑟发抖。程子介集中精神,辨认着他们的形象,很快就在里面发现了两个女人,形象接近于杜习之照片上的那对母女。
一个体态丰满圆润,一个娇小苗条,两个女人虽然都被反剪着双臂,白皙的手腕上紧紧地捆着麻绳,紧紧地靠在一起。垂着头,看不清她们的脸,但是程子介从她们的动作上看,基本能确认这就是那母女两人。被绑着的人当中只剩两个男人了。
也是垂着头跪在那儿,一副绝望的样子。程子介想起早上看到的惨状,不由得心生悲愤,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尔等邪魔外道,不敬神,不信佛,口出狂言,污蔑瘟君,可知罪吗?”
那位大方丈端坐在主席台上的一把椅子上,盯着脚下跪着的人,慢条斯理地问道。程子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这时主席台上另一个光头的青袍人站起来向着操场走了两步,对操场上的众人开口了。
声音锐利,程子介这才听出她是一个女人:“瘟君慈悲!将这些邪魔外道交到我们手上。大伙说该如何处置?”人群安静了一会。
突然一个声音高喊道:“烧死!”一个人领头,马上就有好几个人跟着喊了起来:“烧死!烧死!烧死他们!”喊声就像病毒一样飞快地扩散开来。
有人带头,所有人都高呼起来:“烧死他们!烧死他们”程子介只觉得毛骨悚然,同时又觉得愤怒无比,本来还以为这些人里面可能有好人。
但是这么看来,都是些人渣。他不由得有些后悔放过了楼顶上的两个哨兵,这些随随便便就要烧死别人的家伙实在不值得怜悯。
更可恨的,是操场上这些喊着话的大部分都是女人主席台上的那些被绑着的人吓得大哭起来,一个个抖得像筛糠一般,有两个已经瘫倒在地上,只有那对母女,虽然也在哭着。
却挪动着身子,紧紧地靠在了一起,互相扶持着没有瘫倒。怎么办?程子介扒在护栏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还有那些荷枪实弹的家伙,无论如何想不到什么办法。
几十个人拿着枪在那儿警戒防卫,自己除非能对抗子弹,否则只能是自寻死路。那位大方丈满脸得色地看着人群呼喊了一会,才慢慢地一摆手。
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鸦雀无声地看向主席台。“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大方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看着跪着的人,叹息着摇了摇头:“我是有心搭救你们。想来你们也是被妖邪迷惑,今儿你们没能跑掉,正是瘟君菩萨的意思,不忍见你们误入歧途。
只要你们洗心革面,浪子回头,诚心信奉瘟君菩萨,瘟君菩萨慈悲,”说着对天空拱了拱手:“并不会计较你们以往的过犯。”说着沉吟了一会,对着操场上的人群大声道:“我这儿的信众,也有许多初时不信,后来才信的。瘟君菩萨却是一视同仁,并未惩罚。你们说是吧。”
“是”操场上的人群有一部分大声回答道。“瘟君菩萨既然慈悲,为什么每天都要抽签烧死一个女人祭献?”
突然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大声质问道,声音发颤,显得极为害怕。大方丈一张油光发亮的胖脸上顿时色变,狠狠地盯着他。
良久,才沉声道:“这场瘟疫活下来的人十不足一,若非瘟君菩萨慈悲,不忍收我等性命,我等现今都已经像那些染病的人一样堕入阿鼻地狱了。
但瘟君菩萨正因对我等开恩,将受玉皇大帝责罚,我等知恩图报,略作牺牲,每日献祭一人以减轻瘟君菩萨之罪,实在是不足挂齿。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岂敢妄加揣测!”程子介又是悲愤,又是可笑。
这人的话漏洞百出,却有这么多人盲目相信。质疑的那人本就在恐惧之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倒是另一个男人。
突然像精神崩溃了一样颤声喊道:“大方丈我愿投入瘟君菩萨门下,诚心侍奉菩萨,求大方丈开恩”说着拼命磕起头来,只是双手因为被反绑着。
磕头的姿势显得那么可笑。大方丈转眼看着他,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不错,这位能及时醒悟,实在是瘟君菩萨降福,我等与有荣焉!来人!给他松绑!”两个背着枪的人赶紧走上前来,解开了反绑他的绳子。
那人俯伏在地,似乎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逃离了大难,拼命地道起谢来。那大方丈却呵呵地笑了几声:“不用谢我,谢瘟君菩萨吧。这儿人可有你的亲人?”那人赶紧道:“有!有!我两个老婆都在后面。”
说着满脸期待地看着大方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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