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观点极其不合。两人时不时便在期刊上论战,甚至在学术会议上僵持不下。
这次的主审法官是雷天清,华筠是喜忧参半。
“肃静!法庭上不准鼓掌!”雷天清再次敲响法槌,华筠的辩护意见实在精彩,旁听人员忍不住第二次鼓起掌来。
“不准鼓掌!”雷天清重重敲击法槌,“再鼓掌者以妨碍刑事诉讼论处!”雷天清怒而打断第三次掌声。
然而,华筠出采的辩护依旧无力扭转乾坤。
判决宣告后,武南松苦笑,道:“雷天清,人们说你是‘活雷公’,专惩世间恶人。那我告诉你,这次你错了,你冤枉了我!”武南松仰天狂呼:“天上的雷公啊!你若真的在那里,就给我一个公道!”
雷天清面不改色,他相信他的判断,他相信他没有冤枉好人——罪犯总说自己是无辜的,这种事情雷天清见多了。
却说宣判后,雷天清换了法袍,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就下班了。到法院门口时,忽地风云骤变,但闻震天一声霹雳,众人再看时,法院门口的石狮子已经被劈作两半,雷天清就躺在旁边。
这下,新闻可热闹了,外界纷纷传言武南松奇冤,上天震怒。
此时华筠还未离开福州,听闻雷天清出了事,不禁赶到医院去看,雷天清昏迷不醒,华筠竟目不交睫地守了雷天清一天一夜,众人劝华筠去休息,华筠只是不依。原来,华筠与雷天清学术观点虽不合,但彼此敬重对方的骨气和才华,虽是对手,却也是知己——甚至,他们是彼此唯一的知己。
医生已经让家属准备后事,雷天清的父母哭作一团。华筠怔怔地坐在雷天清床边。
这时,君子兰来了。君子兰和雷天清并不认得,他是通过新闻才知道雷天清出了事,因觉事情蹊跷,才从厦门赶来。
雷天清的父母看看君子兰,其母道:“你是天清的朋友?
君子兰道:“不是。我是警察,也是个法师,雷法官的事很蹊跷,可否让我做个法事?”
雷天清的父母迟疑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君子兰右掌抵住雷天清的眉心,凝神沉思,而后转对门口,道:“快拿我的东西来。”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纳兰月,一个是阙云月,纳兰月手里拉着个行李箱,纳兰月把行李箱递给君子兰。
君子兰开箱,披道袍,掂符。
君子兰闭目,接连念出一长串咒语,忽而双眼暴睁,精光四射,指间的灵符猛地射向雷天清的额头,乌光一闪,灵符竟不见了。
君子兰见状,微微色变,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法力低微救不了他,要我侄女在,或许还有希望。”
雷天清老母急道:“那你侄女在哪里?!”
君子兰黯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好几天找不到她了。”
雷天清老母道:“天清这是怎么了?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君子兰点点头。
华筠突然把君子兰拨到一边,跪到雷天清床边,拉住雷天清的手,道:“什么上天震怒,什么雷公显神——我不信,我都不信!虽然我觉得你判得不对,但我知道你是凭良心判案的。这世上又那么多的冤案,那么多的不公,为什么上天都看不见,为什么雷公都不显灵?!”
心电图缓缓变成直线。
抢救无效。
华筠失控地扑到雷天清身上,颤抖地抚摸雷天清的脸,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些年形单影只,不是缘分未到,而是我一直不肯承认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你就是那个让我倾倒、让我折服的人!这世上没有了你,我将永远孤独。我也知道,你没了我,同样孤独。我这就来陪你——”
说罢,华筠一头往墙撞去。
众人阻止不及,华筠当场气绝。
君子兰惊愕地看向华筠,当即往华筠额头抛出一张灵符,随即双臂一团,推出一团气把华筠护住。
“区区凡人,竟敢坏我的好事!”
纳兰月这才看见华筠身后竟站着奚晚亭,奚晚亭手中射出一道白光,君子兰闷哼一声,当即倒地,纳兰月当即飞身跃起,一剑刺向奚晚亭。奚晚亭冷笑一声,掌中聚起一团白光,往纳兰月当胸袭来。纳兰月暗叫不好,忽觉一股温暖浑厚的力量将他拖住,又觉轻风拂面,奚晚亭打来的白光竟被化去了。
奚晚亭怔住,因为她看见了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君昙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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