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廿二,开张大吉。
新仓街最宽敞的一条街道上响起了鞭炮声,噼里啪啦炸的尘土飞扬,苏然捂着耳朵,兴奋地站在路边望着,小陈管事站在门口,作揖拱手迎着客人。崭新的榆木门框上端,挂着一块漆黑牌匾,烫金的大字写着“燃记鲜汤馆”,衬着飘逸的大红绸,分外好看。
围观的人有不少,但观望的人多,进店的人少,小陈管事看着聚拢的人群,走上前来抱拳高声说道:“各位街坊,小店开市三日,一律八折,一碗鲜汤只卖十文钱,请各位赏个脸,尝过之后若是尚可,还请给小店说道说道。”
“嘿,鹏哥儿,你小子开张了我怎能不来捧场!”人群中挤出一人,有那成日里斗鸡走狗人,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本地的太岁爷齐大虎,人群又小声议论纷纷,想不到陈小哥和齐大虎还有交情,新仓街就没有不怕齐大虎的。
小陈管事一脸微笑,将齐大虎迎了进去,亲自端来一碗凉汤放在他的面前,还切了一小盘腌黄瓜给他。齐大虎盯着碗里的汤瞅了半天,咦了一声:“这红的是什么,从没见过呀。”
“这是本店的独门秘方,大哥要是喜欢,可以天天来吃,一律给你八折的价儿。”
“好小子,这就套上我啦,我先尝尝!”他舀起一勺汤,喝了一口,“呦呵,这味儿鲜!这汤里的料可足哇!”
“给我也来一碗。”人群中又走出一个打扮爽利的女子,手握长剑,穿着束口短衫,做男子打扮,修身的衣服却掩盖不住她婀娜的身姿。
苏然不禁多望了她几眼,想不到在这里还有这样的女子,容颜姣丽,身姿卓绝,倒更像是行走江湖的儿女。
有了这两人作为活广告,人群里有那喜欢凑热闹的也纷纷上前,主动点了一碗汤,却不敢坐在齐大虎的旁边,只端着碗站在路边喝。
“嘿,快瞅瞅,这里面的料怕值不少钱吧,卖得怎么贱价不得亏死!”
“这汤味道不错,用什么熬的……”
“夏天喝这个正爽口……”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苏然抿着嘴偷笑,她给每碗汤的定价是十二文,虽然对于当地的消费来说偏高一些,但也不是贵到普通民众望尘莫及的地步,那些杂工们没有条件每天都吃一碗,但是十天半个月改善一下伙食还是可以的。
关于要卖些什么,之前苏然也想过直接把空间里的果蔬拿出来卖,但是她没田没地,每天凭空变出菜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惹人怀疑的,而且现在也没有无公害绿色产品之类的概念,光卖菜是赚不了几个钱的,于是她就想出了这个点子。
西红柿和香菇都是零成本,每锅汤只有油盐调料的费用,几乎是净赚的,小厨房她加了一把锁,除了她自己,别人都不能进去,这既保持了神秘感,又保护了春草园的秘密,尤其是厨房里还有多少存货外人并不清楚,也免去了她动辄就要出门“进货”的必要,不过从此,她也担起了做饭的活儿,为此晴枝还埋怨了她几句。
“不是我信不过你们,不肯告诉你们秘方,而是教给我秘方的师傅要求我绝不外传,你和小陈管事就等着收钱不好?”她哄着晴枝,晴枝无奈地戳戳她的脑门,只好揽了其他杂活的任务。
因为春草园里的小麦还没成熟,下面条和面疙瘩的计划暂时延后了,她在自家小院里添了一架舂米对和一盘碾子,舂米对是用脚踩的脱壳工具,比起以往用石舂省力了不少,苏然已经用它舂了上百斤稻子了。
这个时代大多数百姓只吃粟米,只有极少数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粳米,更别提苏然种出来的香稻了,所以苏然推出了汤泡饭这个菜单时,顿时吸引了不少顾客,白花花的米饭泡在红艳艳的汤里,一大碗下肚既鲜又饱,每天熬的两锅汤都卖了个精光。
能卖的这么好确实有些出乎苏然的意料,因为一顿早饭十二文,对于新仓坊的百姓来说,几乎是一顿普通早饭的两倍,但她后来分析了一下,这情况大概就像花十几块钱能吃到鲍鱼一样,讨了大便宜!虽然用菌菇比作鲍鱼有些夸张,但以这个价钱喝到这么好的汤,苏然敢说:大惠朝仅此一家!
小世子秦昭正是断奶的时候,给他添加的辅食是米糊糊,不过他不大喜欢吃,每次给他喂到嘴里,他都原样吐出来。这天在饭桌上,他又把衣襟上弄得一团糟,苏然无奈地刮刮他的肥下巴,又气又好笑:“你这小子嘴巴怎么这么刁。”
秦昭一撅嘴,小脸一扭,转过身子,把屁屁对着苏然。苏然丢下了碗,轻轻敲了他一记板栗,无奈摇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找点他愿意吃的才行。
到了傍晚,秦昭坐在院子里的凉床上玩耍,奶娘坐在他的旁边做针线,她正专注地绣着一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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