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程诺知道,文蕴的玉镯子跟她的是一对,是陆老太太赠送给她们的。虽然她对玉镯子没有多少研究,但是也知道出自陆老太太之手的玉镯子绝非寻常之物。
她把文蕴住过的客房,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再找了个遍,可依然没有找到玉镯子。
她不禁心中有些着急,下楼去找宋阿姨,“宋阿姨,今天钟点工阿姨有过来打扫房子吗?”
“太太,今天没有,明天会来。您有什么事情吗?”宋阿姨回答道,见她脸上显现着急的神色,关切地问道。
“哦,没事儿。我只是随口问问。”程诺连忙回答。她并不打算把文蕴玉镯子丢失的事情告诉她,免得闹得人心惶惶可不好。
她穿过客厅,去了花园。
程父正在打太极,许阿姨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他。二人时不时地对上几句话,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见她来了,程父忙停了下来,笑着迎了上去,“小诺,你回来了呀。你奶奶回去时,有没有再说什么了?”
“爸,奶奶送回去后倒没有说什么。”虽然奶奶一路上还是唠唠叨叨地说了不少话,但她不想让父亲担心。
“那就好。我还怕你奶奶为难你。”程父从许阿姨手里接过一瓶水和一块毛巾,一边擦着汗,一边放心地说道。
“程医生,你怎么脸色不太好?人不舒服吗?”许阿姨发现程诺脸色不太对劲,连忙问道。
“小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程父闻声,也仔细地朝女儿望去。她脸色略显苍白,唇色偏暗,额头冒着细密的汗。
“爸,我没事儿。”程诺刚才听到父亲提到奶奶,她突然想起奶奶今天到过她家。后来她还去二楼客房休息,那间客房正好就在文蕴客房的隔壁。“我先去打个电话,您继续打太极啊。一会儿,我再来喊您一块儿吃饭。”
程诺转身离开花园。回到卧室,她拿起手机,给奶奶拨打了好几通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接。
她心中立即产生不好的预感。
如果真是奶奶拿走的,那么要想从奶奶手里再拿回来可并非易事啊。
思及此,她的后背冒起一阵阵冷汗。突然,她的手机响起来。她以为是奶奶的电话,低头一瞧,去是一串不太熟悉的号码。
她连忙接了起来,立即听到文蕴那女王式的口吻传来,“程诺,那只玉镯子你帮我找到了吗?我记得,昨天晚上我脱下来就放在梳妆台上的。”
程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轻声回答道:“我刚才上楼找了一下,不过还没有找到。我再仔细去找找看。”
文蕴闻言,声音立即提高了几分,又急又尖,“你说什么?没有找到?我昨天晚上把玉镯子脱下来后,明明就摆放在梳妆台上了。程诺,我可告诉你,那只玉镯子可是奶奶送给我的订婚礼物,价值至少两百万美金。如果真的就这样没了,就拿你的来抵给我。哼!”
她气呼呼地说了一通,也不等程诺回答,就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程诺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她那种女王式的口吻,心中成千上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大小姐,你没事儿把玉镯子脱下来干嘛?脱下了也就脱下来,你干嘛不把它带走?
虽然她对文蕴的态度深感气愤,但是对找回玉镯子又是一阵无力感。
她再次给奶奶打了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她思前想后,决定亲自去找奶奶。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玉镯子给要回来。她打开柜子,正准备换身衣服,陆哲彦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诺,刚才你的手机一直占线,怎么了?”
“哦,刚才我……”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文蕴给你打电话了吧?我刚才去找她,正好听到到了。如果真的找不到,你就别找了。说不定文蕴记错了也有可能。”
“阿哲,我再去找找看吧。文小姐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既然说忘在咱们家了,肯定没有错。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说丢就会丢了的。”
她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到底是不是奶奶拿走,她也不能对他说什么。如果真是奶奶拿的,这个丢人也丢不起。
“好。无论找不找得到,都跟我说一声就好。我再想想办法。”陆哲彦在电话那头嘱咐道。
程诺挂了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拿了车钥匙,急匆匆地出门。
程诺看了一眼天边,乌云密布,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她还是把心一横,一脚踩了油门,箭一般地驶离临湖别墅。
一路上,天空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打在前挡风玻璃上,晕开一朵朵雨花,模糊了程诺的视线,她小心翼翼地在大雨滂沱中缓慢行驶。
终于,车子安全地驶入了胡同口。她靠边把车停好,打着一把雨伞,冒雨走入胡同,推开一户人家的大门。
“哎呦,是小诺啊,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大伯母和大伯父正吃晚饭,看到程诺走进来,他们夫妻互相对视了一眼。
“伯父,伯母,我奶奶人在哪里?”程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四下找寻奶奶。
“你奶奶傍晚的时候去龙兴寺了。”大伯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斜睨着程诺回答道。
她今天也听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在那里八卦,她婆婆从孙女那里拿了一只翡翠镯子。据说是慈禧太后戴过的镯子的赝品。老太太兴高采烈地拿着玉镯子去龙兴寺找方丈给鉴定去了。
“啊?她什么时候回来?”程诺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
“这她倒没有说,她每次去都住上十天半个月吧。”大伯母白了她一眼。只见程诺脸上布满担心之色。难道那个玉镯子是真品?嗨,如果确实真品,那么阿峰的房子是不是不用愁了呢。
“小诺,你找奶奶有什么事儿呢?”大伯一边抽着劣质的香烟,一边大着嗓门问道。
浓烈的劣质香烟的气味冲鼻,程诺咳嗽连连。
“没事了。大伯,伯母,我先走了。”程诺朝二人打完招呼,连忙离开了乌烟瘴气的屋子。
走出大伯家低矮的房子,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抑制住了咳嗽。
雷阵雨停歇了一阵,又开始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她盯着一片模糊的前挡风玻璃,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去趟龙兴寺找奶奶呢。从这里出发到龙兴寺,开车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而且要从盘山公路绕上去。
可是如果找不回玉镯子,真的没有办法向陆老太太交代了。她咬了咬牙,决心去龙兴寺。怕父亲担心,她打算先打个电话回去跟他说一声。可是,四处找了一圈,才发现刚才匆匆跑出来,手机竟然没有带出来。
此时,雷阵雨逐渐变小,天色开始变得昏暗。她甩了甩头,设定好导航,就朝龙兴寺进发。
正赶下班高峰期,她的车子在车流里缓慢前行。雨渐渐地停止,她摇下车窗,让新鲜的空气进来,冲淡车厢内的烦闷。
右侧并行一辆车子里,段逸谦也摇下车窗,无意中一撇,看到旁边车子的驾驶座上竟然坐着程诺。他眉头皱起,这个方向可不是她回家的路呀。
他正欲摇下车窗和她打声招呼,却见绿灯亮起,程诺一踩油门,就驶过了路口,上了外环高架。他也立即改变了回家的路线,跟着她上了外环高架。
他目光沉沉地跟着她的车,绕上了盘山公路,一路朝省道行驶。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的车子停在了龙兴寺大门口的停车场上。
此时,大雨初歇,天边渐渐地有些亮堂起来。程诺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进入龙兴寺。
她小时候随同父亲来这里过上香,长大后几乎没有来过。她凭着小时候的记忆,穿过正殿,往偏殿后侧的香客排屋走去。
大雨过后,白天的热气冲散了许多,很多住在寺庙的香客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三三俩俩地聚到一起纳凉、聊天。
“程老太太,你真是幸福啊。你孙女给你买了这么好的玉镯子。刚才我可听方丈说了,你这只玉镯子是货真价实的慈禧太后戴过的碧玉镯啊。不过,有些可惜,你只有一只,如果有两只就能凑成一对,可以卖个更高的价格了。”一把年老沧桑的声音传来。
“刘大姐,你可别笑话我了。要不是我孙子急着要房子结婚,我也不想把这么好的镯子给卖掉呢。”程奶奶忙拉过刘大姐,朝一旁的香客房屋走进去,压低声音问道:“刘大姐,你们家钱老先生专门收集古董,你看看这只镯子可以出多少价格?”
“这个嘛,我得回去问问我家老钱。不过,挺可惜的是,你只有一只,可能价格卖不上去哦。最多可以卖这个数字。”刘大姐拖拉着声音,故意为难地伸出两只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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