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侯爷说东西已经准备妥当,问现在是否要启程。”
顾老夫人点点头道:“自然是要启程的。”
“老太太,儿媳有事要禀。”黄氏突然站了起来。
“你有何事?”顾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这就要出门,你可等我回来再说,或者跟你大嫂子说去。”
顾老夫人竟然是不想理会的意思。
黄氏一听,有些着急:“这事情大嫂子做不得主,必须要跟老太太说。”
“到底什么事情?”顾老夫人听了,眼神慢慢沉了下去。
“老太太,咱们顾府向来怜老惜贫,对待下人也从不苛刻,可如今,为着容姐儿,老太太就要发卖了一众下人,儿媳看着实在是自责的很。都是儿媳不好,没有管教好容姐儿,让她天天闯祸,惹得老太太生气不说,还将这些人都发卖了。”
黄氏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顾老夫人的神色,见她果然仔细在听,便以为事情像往常一样顺利,忙柔声说道:“虽说伺候小姐是这些奴仆们的本分,可是这小姐跟小姐之间也是大有不同的,若是伺候的小姐是个性格好的,下人自然欢喜;若是运气不好,遇到了那难缠的、不服管教的小姐,下人却只有遭殃的份。夏冰她们几个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若因为容姐儿犯了错,就罚了她们几个,那她们岂不可怜?”
顾老夫人听完黄氏的话,神色莫辩,她盯着黄氏看了半天,好像要把黄氏这个人看清楚一样,半晌她才对周妈妈说道:“去跟外院说,让侯爷先去,我手上有些事情,若是处理好了,我今天下午就过去。若是迟了,明天再去。”
周妈妈去了之后,顾老夫人又对众人说道:“其他人先回去,容姐儿、老大媳妇留下。”
众人见了面面相觑,给老太太了施了一礼之后便回去了。
顾婉容将众人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
二夫人临走前,望向顾婉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忍,二房的四小姐顾晚晴心无旁骛的搀扶着二夫人。三太太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三太太的女儿的五小姐顾婉慧表情却与其母大相庭径,她也颇为担忧的看着顾婉容一眼。
其他人的神色皆是一般,只有这四个人让顾婉容印象深刻。
“好了,人都走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顾老夫人对黄氏说道。
“老太太,是儿媳教导无方,才教出了这么个不服管教的容姐儿”,黄氏看了顾婉容一眼,做出十分难堪的表情来:“从前儿媳太过溺爱容姐儿,养成了她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先是不顾姐妹之情,蓄意将明姐儿推到荷花池中,我让她思过,没想到她还不知悔改,惹老太太生气。顾家的小姐,个个都是好得,连年纪最小的明姐儿都是知书达理的,就这么个容姐儿,简直就是我命里的祸天星,没有一日不闯祸。”
说着说着,黄氏就做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从前是儿媳无才无德,没有好好管教容姐儿,老太太放心,从今以后,儿媳再也不会惯着容姐儿了,定然会好好管教她的。”
黄氏的说的话,任谁看了,都是一副疼爱女儿的慈母样子,顾婉容却紧紧握着手中茶盏,关节处隐隐有些发白。
顾老夫人听了黄氏这一大篇话,眼神越发冷冽:“黄氏,我从前只觉得你虽然一字不识,却是有些小聪明的,没有想到你这份聪明却用错了地方。”
黄氏听了,倏然抬起头来,十分不解的看着顾老夫人:“老太太……您这话何意?”
顾老夫人却无心解释,只嘲讽道:“你说了半天,有一句话说的真是一点不错,你的确是无才无德,容姐儿今天这个样子,的确是你造成的。若容姐儿有十分的错,你黄氏就要占七分。”
黄氏听完大骇,忙双膝跪在顾老夫人面前,焦急地辩解:“老太太,儿媳不识字,未读书,与三位嫂嫂比起来,是愚钝的多,但是自打嫁入顾府以来,儿媳一直是兢兢业业侍奉夫君,对于老太太与侯爷也是真心的孝敬,为顾家开枝散叶,教养两位小姐,绝不敢不用心的。”
说着她以头碰地,沉痛说道:“老太太你这样说,儿媳如何能承受得起?”
黄氏不识字,但是顾老夫人刚才的一番话,她却听了个明明白白,顾老夫人这是指责她刻薄顾婉容了,她不由惊出一身的汗来。
一旁的大夫人本来也以为顾老夫人会训斥顾婉容,她也没有想到老夫人话里话外全是维护顾婉容的意思。眼看四太太黄氏匍匐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言相劝。
她不由朝顾老夫人望去,只见顾老夫人面色严峻,望着黄氏的眼神也颇为不善。而一旁的顾婉容,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一旁,只呆呆地盯着手中的粉彩官窑小茶盅,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花样。
大夫人是何等聪明的人,只一瞬间,就想了个通通透透。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儿媳不敢!”黄氏不敢抬头,只趴在地上低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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