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将头埋得低低的,就怕有人弹劾他们将他们连根拔起。
京城里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却像一锅沸水翻腾不已。
而陶孜的心也像在沸水中滚过一样,他刚刚得知顾婉容再上元节晚上受了惊吓,他很担心,他从书柜中翻了几本民间趣事的话本,用蓝布包了就要出门。
在院子门口却被他的母亲陶太太拦了下来:“我听熙姐儿说你要出门?”
陶孜听了,责备地看了一眼陶熙,然后说道:“听珍表哥说这几天姑姑身子不大好,我心里惦记着,六妹妹之前也受了惊吓,我想今天一并去瞧瞧。”
陶孜每次都是拿顾二太太跟顾老夫人做借口,所以,这话说得非常顺溜,根本不像编造的,陶太太倒一点都没有怀疑。
“前几天我刚看过你姑姑,虽然没有好起来,但是冬天都已经过去了,眼下就要开春,她一个冬天都熬过来了,想必现在没有大问题。至于容姐儿,我已经派下人送了压惊的礼了”,陶太太阻止道:“这几天时局这么不平静,谁也不知道出门会遇到什么事儿,天子驾崩,你父亲忙的很,你还是呆在家中不要出门为妙。”
“母亲说的是,我原也不该出门的,只是我毕竟跟珍表哥还有几位同窗说好了今天要去珍表哥家中聚聚,要是我临时不去了,怕不大好。”
“哦,原来你跟珍哥儿约好了”,陶太太斟酌着说道。
陶孜一见母亲语气见有所松动,立马再接再厉,笑着说道:“是啊,也是巧了,上元节那天出门观灯正好遇到了珍表哥还有其他几位同窗。”
陶太太听了,嘴角就噙了一丝冷笑。
到底为了什么事,儿子这样谎话一个接一个,上元节那天晚上孜哥儿根本没有遇到珍哥儿,至于什么同窗,都是他编造的谎话。看他这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骗人,若不是自己派人跟着他,恐怕就被他骗了!
陶太太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就回头:“你父亲不在家,你还是乖乖在家吧,你表哥那里,打发个小厮去不就得了。”
她也不等陶孜回答,转身就走。
“母亲,这怎么行?”陶孜有些着急地说道:“既然约好了,我不能临时爽约啊,再说我在家中也没有什么事情……”
“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是不是想忤逆我啊?”陶太太脚步不停,话中的语气却不大好。
陶孜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搀着母亲回了内院,只十分郁闷的站在院子里面叹气,那天的火那么大,六妹妹一定吓坏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哭,有没有做噩梦。
陶太太自诩诗书名门,发脾气的事太跌份,她自认为做不来,所以她越生气,越是不表现出来,不过陶熙毕竟是她女儿,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母亲生气了。
“母亲,您别生气,哥哥向来就是如此,咱们的话他根本不会听,倒是顾婉容的话,他圣旨一样遵守。”陶熙哼了一声。
“这个容姐儿有什么关系?”陶太太有些不明所以。
“哎呀,母亲,你还不明白吗?”陶熙跺着脚说道:“哥哥要出门根本不是为了珍表哥,而是为了容姐儿。容姐儿受了惊吓,哥哥担心不已,他着急着要去看容姐儿。”
陶太太立马听明白了,她正色道:“熙姐儿,你话说清楚点。”
陶熙见母亲脸色郑重,心里头有些后悔,可是话到嘴边,由不得她不说:“母亲,其实哥哥心里头很喜欢容姐儿,他说去看姑姑,其实不过是拿姑姑做幌子罢了,他真正要去看的人,其实是容姐儿。”
“你是怎么知道的?”陶太太心中掀起惊涛,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哥哥最近这一段时间总是流连书摊、书馆,他其实是为了给容姐儿淘换好看的书,每次他淘到了,总是会亲自给容姐儿送去,被我撞见了好几回,那些书他当做宝贝谁要也不给,我上次不过是拿一本看看,就被他骂了,打那以后,书就被他锁了起来,您说说看,我才是他的亲妹妹啊,他有好东西宁愿给外人都不给我,母亲,你说说,哥哥是不是……”
陶熙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才发现母亲对于自己的控诉不闻不问,她就添油加醋道:“不仅仅是书,还有其他好玩的东西,哥哥若是得了,总是先送给容姐儿,容姐儿不要的东西才给我,哥哥真是太过分了!”
陶太太听陶熙说送的东西不光光是书还有其他的,心头不由一个咯噔,这可是私相授受啊,儿子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熙姐儿!”陶太太青着脸色,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声色俱厉地问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