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太的头嗡嗡做响,突然间就失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想她家风清白,出身名门,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做出淫人闺秀的事情,陶太太的心又是沉痛又是气愤,又责怪自己对于儿子太过疏忽,才酿成这样的大祸来。孜哥儿以后可是要走科举路子,万一这事情被人知道,他的前程就全毁了。
不、儿子的前程绝对不能毁,她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今之计,只能快刀斩乱麻,娶了顾婉容进门了。虽然自己很不喜欢顾婉容,可是现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方法。
一想到自己要亲自去顾家求娶顾婉容,想到以后要跟顾婉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陶太太就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但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往下咽了。
虽然心中知道不得不这么做,陶太太还是有些意难平。京城名门闺秀不知凡几,儿子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顾婉容那个牙尖嘴利没有教养的人了呢?
“孜哥啊”,陶太太沉痛地数落陶孜:“君子立身以德,从小我就教你,行得正,坐得端,我怕你学坏,特意将你带到京城来读书,没想到你还是做下了这种事情!”
陶孜听母亲这样说,立马抬起头来道:“母亲,我虽然喜欢六妹妹,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什么败坏品德的事情啊。”
“你这孩子,真不知道你是傻子还是读书读成呆子了……”陶太太气的指着他道:“你坏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这简直……”
陶孜一听吓了一跳,他立马站起来走到陶太太身边,顺着她的腿边跪下:“母亲,这是没有的事情,我虽然对六妹妹存了爱慕之心,可是这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儿子绝不敢做辱没门庭的事情来。”
陶孜有些羞涩地说道:“而且……而且六妹妹根本不知道我对她有意。”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单相思?”
“的确是这样,我虽怀了襄王之心,可是六妹妹还小,她全然不明白我的心意。”陶孜声音有些低。
“孜哥儿,你不必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种事情虽然男子占大部分原因,女子也不能说全无责任,我知道你心地良善想将错误一并承担……”
“母亲,我说的是真的,我跟六妹妹真的没有不轨之事。”陶孜连忙跟陶太太保证道。
看着陶孜一脸的紧张,陶太太心头的火气又冒了上来,这个容姐儿,真是好手段,勾着孜哥儿做下了这种丑事,居然还将孜哥儿的魂都勾去了。孜哥儿以前从不撒谎,如今为了她,三番两次欺骗我,简直可恶!
“孜哥儿,我知道你心疼她,为她好,可是你仔细想一想,那顾婉容幼年丧母,无人教养,人人都说丧妇长女不可娶,就是因为无人理料所以行动之间恐怕有些不规矩。本来我还以为错在你,现在看来,恐怕八成是那顾婉容引诱了你。我现在就去顾家,问问他们怎么教养的女儿!”
“母亲,母亲”,陶孜吓得连忙抱住陶太太的腿:“六妹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跟六妹妹的确是清白的,母亲,六妹妹幼承庭训,又有顾老夫人亲自教养,平日里总是跟其他几位妹妹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与我做出不轨之事?
这本来就是极其荒谬的事情,您就是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顾老夫人啊。再说了,六妹妹本来是清白的,您这样一问,反倒会毁了六妹妹的清白啊。如此一来,我们以后该怎么面对姑姑,怎么面对顾家的人?”
陶太太刚才也是一时气愤乱了分寸,现在听了陶孜的一番话,就冷静了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之间当真没事?”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陶孜一边保证一边点头。
陶太太复又坐了下来,她出嫁以后母亲教给她一个通过观察眉心来判断女子是否为处子之身的方法,儿子所言是真是假,待她见了顾婉容就知道了。幸亏刚才没有一时冲动去顾家质问,否则岂不是得罪了顾家。
她凝思了一会就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权且相信你这一回,你回去吧,闹腾了半天,我也乏了。”
“是”,陶孜全身都汗透了,这一刻才放松了,他跟陶太太磕了一个头,才从地上爬起来退了出去。
发生了这一番变故,因为怕陶太太反感,陶孜再也不敢再提出门去见顾婉容,只乖乖呆在家中。
而陶熙自然也知道了这一番动静,这几天更是躲着陶孜,不敢与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