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冰气愤地一拍枕头就坐了起来,眼睛一睁开,倒是没看到陈安夜袭他,别说偷袭了,连人影都没了,别的东西倒是多得很。
“要不还是死了算了。”看到满屋子奇形怪状虫子的梁再冰如是想道。
这些虫子倒是还有点武德,看到了他醒了才一股脑冲上来。
梁再冰瞬间就从枕头下摸出了那柄匕首,本意是用来防陈安,这下倒是歪打正着。
就这个虫密度,都不带瞄准的,只管挥舞匕首就好了,一下都能砍死好几只,但也架不住虫多啊,蚂蚁多了咬死象。
梁再冰没一会儿就浑身是伤了,有些伤口甚至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明显带毒。
艹。
梁再冰咬着牙边打边退,好不容易才退到窗边,直接不管不顾往窗外翻,瞬间身上的口子又多了好些。
落地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稳住摔倒在地。
毒素已经开始起效果了。
梁再冰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才算是清醒了一点,攥住匕首就飞快向道观外跑去。
“陈安!”梁再冰边跑边大声呼喊着,这时候也只有陈安能救自己了,却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蛾子和十一好像也一起消失了,整个道观似乎只剩下这些虫子,还有他。
身后的虫群已经近在咫尺,嗡鸣声震耳欲聋,前方却已经没了路——一只硕大的甲壳虫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梁再冰撞进他们的包围圈里。
在那时,梁再冰确实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
死到临头,反而凭空生出一股勇气。
拼了!
梁再冰握紧匕首,转身就冲进虫潮开始肆意劈砍,哪怕此刻身上已是千疮百孔。
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神经也痛得麻木,直到再也动弹不得。
这下,大概真的要结束了。昏迷前梁再冰恍恍惚惚想着,也不知道那群马后炮能不能给他收个全尸……
对梁再冰来说,如果生活有气味,一定会是十一炖的老母鸡汤的香气,就像他此刻闻到的一样。
食物的香气把梁再冰涣散的意识聚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梁再冰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的陈安。
陈安还是一副睡不醒的颓废样子,言简意赅给他解释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也是凑巧,几个人刚好趁着梁再冰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从山下回来救了他。
看着自己满身的绷带,心里不免有些后怕,就差那么一点就交代在自己家门口了,丢人丢大发了。
绷带里夹了不少暖白的绒毛,莫名给人一种里面裹的是一只大白鸭或者其他毛绒动物的错觉。
因为毒素的缘故并没有愈合得很快,不过已经开始结痂了,估摸着过两天就好全了还不会留疤。
这次梁缘又是大脱发了,梁再冰很有些没心没肺地笑着。
老母鸡汤的香气突然变得格外浓郁,蒸汽氤氲中,十一端着青花瓷碗盛的鸡汤走进了病号房。
秃头蛾子恋恋不舍地围着鸡汤打转。
在蛾子渴望的眼神中,梁再冰十分不尊老爱幼地端起鸡汤就喝。
十一估计是稍稍放凉了才拿过来,鸡汤温热却一点也不烫口,感觉能一口气喝八碗。
蛾子很有些不甘心,扒着碗壁就要抢食,被十一的无情铁手一把拽开。
梁再冰啧了两声还是给他留了小半碗。
蛾子一点儿没跟他客气,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这种日子,其实也蛮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