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扯开,纵身一跃就从三楼跳了下去,落地后一个前滚翻卸力,拍拍草屑又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梁再冰可没有他那么反人类的身手,虽说老房子层高不咋高,但也有个六七米的样子,要是直接潇潇洒洒地跳下来,陈安也别抓什么虫子了,抓紧时间送他去医院得了。
等梁再冰翻到二楼阳台再落到草坪上,就见陈安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出神。
“怎么不追?”
话是这么问,但他刚才扫了一眼就知道已经追不上了。
匕首和刺被甩脱在杂草丛中,魇已经无影无踪了。
伤口渗出的黑紫色血液也只延伸了很短一段距离就中断了,应该是快速愈合或者封闭了伤口。
前边是片郁郁葱葱的林子,想在里面找到一只虫子简直是大海捞针。
况且……他们已经听到警笛声了。
一从紧张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刚才被忽略掉的恶臭一股脑冲进他的鼻子,差点把他臭撅过去。
“艹啊。”梁再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外套脱下来甩到十米开外的地方。
要不是怕等会警察来的时候被当成变态暴露狂,他巴不得马上脱个精光。
看陈安还是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梁再冰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脱啊,不脱离我远点,臭死了!”
陈安这才如梦方醒,磕磕绊绊地把夹克拉链往下拽。
收拾完身上,梁再冰跑去把自己的匕首捡了回来,条件有限,只能草草擦干就揣回兜里。
顺手还把陈安的灰刺捡回来抛给他。
梁再冰突然好奇起来,“话说,你这个,平时放哪的?”
陈安卷起半截袖子,让灰刺平行地贴着惨白的小臂,然后居然就这样自然地融进血肉里消失不见了。
梁再冰惊得瞪大眼睛,一脸没见过世面的麻瓜表情。
“就这样。”末了陈安还抬头看他懂没懂,“要不要再来一次?”
“够了够了够了。”梁再冰连忙阻止他继续表演“进进出出”的魔术。
一会儿被别人撞见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十一踩着从别的地方搬来的板凳,从那扇残破不堪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冲他们招手。
“你就在楼上等着好了,警察马上就来。”话一说出来,梁再冰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带着陈安也就算了,他难道还带着十一七进七出警察局啊?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带着十一,危险不说,天天看这些东西对心理健康也不好,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个孩子。
梁再冰整理整理自己复杂的心情,蹲在草坪上等着二进宫。
与其事后被查出来叫去喝茶,不如现在就乖乖待着现场等着。反正人不是他们杀的,有什么好怂的?
不过有个电话还是得打。
梁再冰直接把寒暄省了,开门见山地对江清鉴说,“来捞下我,遇到点麻烦。”
“可是我在休假诶。”
“今天星期一你放什么假?”
“有点私事要忙。”江清鉴漫不经心地回他。
听着对面嘈杂躁动的背景音乐和莺莺燕燕的叽喳声,梁再冰除了呵呵无话可说。
“那你就等休完假去牢里看我吧!”梁再冰说完就把电话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