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苏哲陆续通了几个电话,苏哲一直心情不好,每次都只能泛泛下近况。他母亲已经确诊,并安排了手术日期,但他父亲只来陪了两天就回国了,他母亲情绪非常低落,他一怒之下,打电话给父亲,父子之间再度大吵了一场。
伊敏刚劝他不要发火,他就恼了:"你最好别跟我这话,知不知道我最恨我妈这样了,她一生就是隐忍,才惯出了我那个爹的自私,也把自己郁闷出了这病。"
他挂了电话,她只能看着手机苦笑。她体谅他的心情,可是确实有挫败感。她想,自己完全不会哄人,难道长久的习惯已经让自己完全对别人的心境失去了理解的能力吗?在最孤独的时候,她享受了苏哲那样温暖的怀抱,此时却完全觉得无能为力,根本给不了任何他想要的安慰。三三book。。n</em>et
转眼到了春节,本地和其他大城市一样,早开始了禁鞭,没有伊敏老家那么浓烈的过年气氛,但是超市的人流量明显加大,人们大肆采购着,还是看得出节日的喜庆。除夕这天,天气阴沉,下午下起了小雨雪。她也去采购了一堆食品,租回了几季老友记,准备趁这几天不出门全部看完。晚上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她几年来头一次穿了睡衣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可是对着那样的热闹,她还是心神不宁,想了想,给苏哲发条短信,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苏哲过了很久才给她打回电话,告诉她,他母亲的手术刚做完,按医生的法还算成功,过观察期后他们会回国。话间,电话里传出一个年轻女子清脆甜美的声音:"苏哲,要不要我给你带杯咖啡上来?"
苏哲移开一点电话低声了句什么,然后才对她:"刚才是公司的一个员工,她以前在美国医药公司做事,销售的是抗癌药品,刚好对这边的情况比较熟,所以带她过来帮忙一块照顾我妈。"
他解释得十分详尽,伊敏只能"哦"了一声,觉得有点尴尬。那个声音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的心重重跳动了几下,现在只能自责自己的小气。
苏哲声音中透着疲倦,嘱咐她照顾好自己,两人也没多什么。放下手机,伊敏走到飘窗台那坐下,看着窗子外飘着的细细碎碎夹了雨丝的小雪,情不自禁想起自己家乡那洒洒扬扬铺天盖地的大雪。她来这边几年了,还真没看到痛快下过一场像样的雪,每每一点雪花飘落,都能引来本地同学的欢呼。她想,自己这算不算是在思乡呢?她不禁有点惊异,她一直以为她对出生长大的那座城市没有任何感情和怀念。可是这样的节日,再怎么习惯了独处,也有点异样的情绪。一瞬间她想起了远方的爷爷奶奶,以及差不多同样远的苏哲,她将头埋在膝头,有点无奈于这样的情绪泛滥,只能静等自己平复下来,然后再去心不在焉地对着电视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