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蒙蒙。
昨日还是暖日高悬,今早晨一起来便发觉窗外一地湿意,不高的灌木类矮树蒙着氤氲的水汽,本该翠绿油油的,却在暗沉的天色下显得发黑。
踏过湿漉漉的小径,脚上的绣花鞋因为垫了一双木屐在下头,奇迹般的没怎么湿,彼时厨房里面已经有一些声响了。
雨丝击打在手中的油纸伞上,虽是不大,但也淅淅沥沥的有些微声音。细长不断绝的水线从伞沿处垂直下落,绵绵延延的,走着走着便有一种与自然共存的奇异和谐感。
天气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情,天色微暗,苏沉走起来总是觉得不太真实。厨房的门半开半掩,里面菜刚接触到热油爆出来“嘶嘶”的声音。推开门踏进去,看见身着浅宝蓝色薄衫少年站在灶台面前翻炒菜色。
“淳于……”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起来了?”他回头看了一下,又接着炒菜,浓郁的酸酸甜甜的味道随着手起手落愈发黏稠,动作是流畅的好看,他手里了动作突然凝顿住,又道,“有没有被淋湿?”
“啊?”
“被雨打湿了吗?”
“哦,没有。”
苏沉将手上湿淋淋的纸伞收起,伸出门槛外抖动了几下,把水渍甩掉部分,顺手就搭在了门背边上。
今天似乎要在厨房吃早饭哩。
一盅加盖的大碗蹬在圆桌中央,一旁还有几碟几盘小菜,刚起锅不久的样子,还冒着烟气。
苏沉就近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抬手就倒了一杯茶,等到茶吃到一半的时候,淳于端着菜盘过来了。
“哥哥说他清早就会过来。”她喝了一口瘦肉粥,抱着碗道。
“嗯。”
“淳于。”
“嗯?”
“我很让人讨厌么?”
犹豫了良久,她终于还是问了。
这个疑问在心里埋藏了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的在意他的看法。
“为什么会这样问?”淳于微微的挑眉,似乎有些不明白。
因为淳于好像很不喜欢我在这里,很想我快点走的样子——苏沉心里默默的想着,终是没有说出来。
一边说着个人觉得希望她待在这里,却要告诉她家里人都想她回去,要说一些旁敲侧击的话。她其实应当满足了才是,毕竟淳于没有直截了当的说不喜欢她继续待在这里。
“不会啊。”他想了想才道,不过考虑半晌的神情,却让人不知不觉有点受伤。
是么……真的不会么……
她夹了一筷子酸酸甜甜的糖醋排骨,正要兑着嘴巴里不存在但感觉上有的苦味吃下去,院落里却传来吵吵嚷嚷的人声。
奇怪。苏沉和淳于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很疑惑。
淳于的房子只有张婶和他两个人有钥匙,旁人都不会进出,怎么会这么吵呢。
“何苏沉?”
明黄色的长衫,土黄色的头冠,淡绿色的腰带,幽幽深深的眸子,妖孽的长相——何苏释就这样一手推开门一面问。
看到两人在吃饭,他明显十分惊讶,几步上前探了探苏沉的头,“好些了没?头痛不痛?胸口的伤势有没有好?会不会还痛?结痂了吗?现在恢复得怎样?要不要去躺着??”
恶寒……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让我答哪一个啊……
苏沉哭笑不得,虽然是知道老哥担心自己,但也无语到一定程度了。一堆的问题,她也不能全部记得,随便挑了几个答说自己好了,基本上都没问题了。
“喂,你干嘛?!”
苏沉一拍手打掉何苏释伸向自己胸口的右手,“小心我喊非礼了啊!”
她眯起眼睛道。
“去!”何苏释不理会,但是似乎想到什么的连忙收回手来,他眼光稍微一转,又对后面的几个人吩咐道:“去收拾一下姑娘的东西,一会把夫人让带给淳于先生的东西搬过来。”然后几步上前对淳于行了个大礼,“淳于先生,舍妹在此多有打扰,麻烦您了!”
苏沉抬头,却见淳于垂下了眼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似乎见到瞳孔紧缩了一下,只听他淡淡的道:“也没有什么,她伤势没怎么好,如果要接回家,估计还要好好休养一阵子。”
苏沉坐在一旁看着老哥和淳于两人说话,淳于不论是应答还是推辞都是淡淡的,但是不论礼仪还是用词都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这样看的话,曾经以为的他对社会完全没有接触过倒是不怎么靠谱了。
“如此,就暂且告辞了。”何苏释拱了拱手,笑着道。
苏沉见状,也起身对着淳于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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