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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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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苏沉只觉得有一道雷赤哗哗的朝自己头上劈下。
她呆立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上满是疑问——是同真珠姬南郂一样被人抓走了么?因为党争么?还是像自己一样半路上被人袭击,不过却是袭击之后被掳走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不见的,能不能找到,现在情况如何了?怎么不报官?!
许许多多的问题就这样一堆一堆的冒上来,然而却问不出口。吴氏虽见过许多风浪,却也依然被惊吓住了。
阎氏像是嫌她们被吓得不够似的,又开口道:“这话,我只不瞒你们俩人,真也不要说出去,”她下定决心般的道,口气是挣扎之后的平静,“我女儿,跟人私奔了……”
阎氏毕竟是个有些见识的妇人,没多久就恢复了。
然而苏沉却没办法平静下来。
吐血!!!!!!
这在开什么玩笑?!柳听霖虽然说是性格跳脱,然而绝对不会是那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阎氏似笑似哭的道:“我难道会冤枉自己的女儿么?”
她静静的起身,带着苏沉和吴氏往柳听霖的卧房而去。
门口只是守着几个看上去很是体面的丫头,其中一个看到阎氏来了连忙迎上来,见着后头的吴氏同苏沉,面上极为诧异,显然很是奇怪为什么主子会带外人来。阎氏同她低声说了几句,那侍女低首让其他几个人也退下了,只留下一个小丫头。
及至入房,内里的东西依然一点未变,仍旧是上回苏沉来的时候那般摆设。阎氏对女儿房中的东西不是十分熟悉,方才那个留下来的小丫头则是引二人上前去那书桌前。
桌上端端正正的摆着笔墨等物,砚里头的墨已经干透了,桌子上毛笔伏贴的放置在笔立上,因染墨未洗结成一整块,看着就硬邦邦的。
桌子的正中央则是摆放着一张摊开的纸,苏沉探手去拿,细细看了,大意是不想奉命嫁人,已有相爱之人,现下私自出走,希望不要追踪云云。
笔迹是柳听霖的无误,字体是微草,一贯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写的人很挣扎的样子,有些地方的转折之笔还特意勾了两勾,显出作者此时的心情甚好。
这下,不信也得信了……
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苏沉又将手中的留书仔细的看了一遍,留书上只说了自己不想嫁人,已有倾心之人,但是却丝毫没有甜蜜的感觉,只是似乎淡淡叙述一笔,甚至后文上还有旅途四处,独闯天涯的意味,完全不像是跟人私奔的感觉。
又联想起柳听霖平日的行事,完全就是没有开心眼,还没有长大,没有到会喜欢男人的年纪的模样。都说少男少女怀春,但是一个平时都只是喜欢舞刀弄枪,耍棒玩棍的女孩子,要开心眼也会晚一些的吧。
苏沉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又道:“有没有可能听霖只是想让你们以为她是两个人一起出走的,然后追踪的时候追寻的目标放大,这样有助于她隐匿?然则其实是没有那个人的?”
阎氏叹道:“若真是这样,倒还好了。只是她一个女孩子,从未一个人出去过,她总以为自己会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有多厉害了,还连说她哥哥都比不上她。哪里有这般的好事,还不都是看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让着罢了……这回跑出去,晓不得会吃多大的亏……若是个知晓事情的,早些回来便让我们烧香拜佛,不至于日日夜夜睡不了了……”
苏沉心里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阎氏她们早已派人前去探访了,但是又不敢说得十分明白,只是暗暗的查找。毕竟是柳家的姑娘,如果让人知道出走了,别说回来之后嫁人生子是不可能了,就是柳府的名声也会败得一塌糊涂。
阎氏恨恨的说了一会子话,吴氏也安抚了几句,忙的拉着苏沉告辞了。并答应帮着寻人,只是让心腹去,不把消息传出来。
苏沉头大脑痛,根本不知道后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本以为永娇这边的事情就够难办了,整日里头就想着别让她东想西想的想太多,放开些心,该来的总会来。现在发现原来永娇还是个省事的了,如果她像柳听霖一样从小学武,性子也这样说一不二,什么都不怕的话,做出来什么事就难说了。
……真是的,还以为这古代闺秀都是好说话的,天天都待在家里头绣花练琴,原来朝朝代代都有这些不让人省心的……
柳听霖的事情苏沉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在心里天天惦记着,时不时的跑去找找吴氏问问进展,但是永娇这边却可以做许多。本来打算过几日的踏青因为唐母反对而取消了,说是有几家人要来家里头做客,所有人都不能出去。说是做客,其实人人都明白了,是来相亲的。
这时有这种习俗,男女两家联姻是要先相亲的,所谓相亲,则是男方或是女方的家人前去看看对方的模样,究竟是不是合适,有没有残疾等等等等。
永娇的事几乎已经定下来是从那几家里头选了,但是又拿不定主意,唐母的意思是让男方也派人来瞅瞅,再看该怎么定决。
永娇被瞒着,因怕她极为抵制这个事元柔她们也都变着法的跟她逗乐。永娇也是个通透的,也已经意料到了两三分,她低沉了一段日子,后来被张氏扯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出来的时候满脸泪水,眼睛红肿得连眼珠子都瞧不见,但是究竟是恢复了往日的样,只是没有那样爱笑了。
这天大家都聚在一起玩笑,说起以前的事情,说永娇小时候如何如何调皮捣蛋,元柔说起永娇小时候吵着把何子安喜爱的花瓶砸碎了,最后推给她哥哥;苏沉则是想起她带自己去看那竹鼠,可爱又伶俐的,现在都还想着那只小动物。
众人皆是笑。
一时永娇道:“你们何必来挖苦我来着,总归过不了多久,大家就桥归桥,路归路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在家里头待上多久,有得一天是一天,也只是你们才舍得再来取笑我……”一面说着,却是一面落下泪来。
众人皆默,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兴许也是说的话里头道理都在,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苏沉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今日从早晨开始就觉得不大舒服,不知道是昨夜没睡好还是怎样。
她随意说了几句,大家拉开话题,等永娇止了泪,都围着桌子吃水果,一时又言笑晏晏起来。只是苏沉觉得心口更闷了。
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呼吸不大通畅了。
她强忍着,拿了一颗葡萄来尝,那葡萄的味道都还没觉出来,眼前金星乱转,头只是晕眩,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摇晃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醒来的时候,眼前灿亮亮的眼珠,端端正正的五官,淡淡的氛围环绕周身。
她怔了许久。
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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