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么?”
端妃不以为然说道:“朝承恩,暮赐死,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可见也长久不了的。”又朝我走近微微笑道:“是吧,福嫔?”哥哥的血书她肯定是看过的,提起这个我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能不受着,若是让皇上知道哥哥临死前还留下这个满是怨言的血书,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来呢?
“端妃娘娘所言极是,听闻玥珊公主近几日胃口不爽,有些中暑的迹象,不知眼下可好了?”
“公主有本宫照顾,不牢福嫔你的惦记着了,月宾宫虽然比不上翊坤宫内金璧辉煌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数之不计,但是公主的衣食自有皇家俸禄伺候,不牢福嫔你费心了,那些个东西你若是执意要送,那本宫也只能赏给奴才了。”我多次命人送些东西去给玥珊却统统都给端妃退回来了,甚至觉得我要毁约大有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打算,明里暗里的警告过几回,谁让我们有言在先,也只能退让了。
众人等待了一伙皇后才被剪秋扶着从内堂里出来,穿着一件蓝海松茶长裙,挽着平常的祥云髻,只佩戴些陈色绒花,极其的简朴,命人都觉得自己穿戴太过花俏繁华了,浑身的不自在。
“昨儿七阿哥满白日,皇上与本宫都很高兴多喝了几杯,今儿起晚了让你们久等了。”她一向是和颜悦色的,如同戏子画上的面具显得那么的不真切,自从多了七阿哥之后,可是真正的眉开眼笑了,那不动声色的得意与满足都从眼角的余光里散发出来了。
众人依照惯例给她行礼问安,一如既往的鞠躬跪拜,随后赐坐说些家常等等,我等就坐之后,该是由昨夜侍寝的嫔妃再行大礼以示谢主隆恩,却并不见其人,可见昨儿胤禛宿在景仁宫,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月圆之夜,他留宿景仁宫可真是难见的。
刚刚在心中做此感想却听皇后道:“昨儿是谁侍寝啊?”众人都一惊,不是说与皇上庆祝七阿哥满百日吗?不是还多喝了几杯吗?难道还没能留宿吗?
“皇后娘娘,昨儿皇上不是在景仁宫用晚膳么?没在景仁宫留宿么?”菀妃正大光明的问道,言语之中颇有些挑衅,想想也是要窝火的,明明自己生了对龙凤胎在前头可是皇上明显更喜欢七阿哥,虽然跟七阿哥在中宫抚养有关,另外那小阿哥是廉亲王转世投胎的谣言只怕也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故此多少有些冷落的。
“本宫不是多喝了几杯么?沉沉醉醉,哪能伺候皇上?如此说来皇上未去永寿宫了?”众人的眼神又朝我看来,我忙辨别道:“昨儿皇上也并未到翊坤宫来。”问了一圈谁也没侍寝,皇上也的确停留在后宫之中,没在养心殿过夜,这可是少有的事儿,平白无故的,一个晚上皇上竟然不知去处,皇后便有些紧张了。
“剪秋给敬事房把彤史取来”不等剪秋答“是”便听见门外传来苏培盛拖长带着儿化音尖尖的声音喊道:“秀贵人到!”
“秀贵人?哪儿来的秀贵人?”众人不由都迷惑不解,何时这宫中多了一位秀贵人了,却又在片刻间明白肯定是昨晚皇上临幸了新人刚刚受封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幺蛾子,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儿来,谁不知道如今我是最得宠的。
菀妃也颇有嘲讽地朝我道:“本宫当福嫔将皇上的心抓抓紧紧的,没想到依旧有人可见缝插针啊?也不知道又是你宫里的哪个?”
我不满道:“菀妃娘娘这话是何意?若真是有人能够紧紧地抓住皇上的心,试问这紫禁城哪里来的三宫六院。”我心里还一肚子的气呢,她竟然还来给我浇油,是不是她为了固宠而送给皇上的新欢还另说呢?
只见从外间款款走来一名身着月白色软银轻罗百合裙,上面绘画着“竹报平安”的图样,衬得整个人高挑清雅,婀娜多姿,挽着朝月髻佩戴几只玉玲珑簪固定其形,发髻中央则是一个镶着玉兔捣药图案的碧玉发钗,翠玉通透,色润明耀,玉兔雕刻精致,巧夺天工,就连玉兔身后若隐若现的桂枝树也是一目了然栩栩如生,一看便是珍品。
两缕翠绿流苏垂着与两耳边,与佩戴着的岁寒三友翠玉耳坠,相得益彰,环环相应,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乐盈是不盈一握,她则是扶风弱柳,微微施以粉黛,脸色明亮,五官俏丽,年岁也略小,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只听她跪地朝皇后请安道:“嫔妾瓜尔佳氏?文绣给皇后姑姑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