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他为何不从帐目上扣,而要给她钞票,让她数钞票,再让她还钱,这会不会画蛇也添太多足了?
“是。”无论有多不合理,她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地照他说的去做,免得他发飙,又不知道往她身上栽什么罪名。
他欲言又止的跟她耗了半晌,无奈地抓抓头,烦躁的丢了句“算了”便甩门离去。
然后,门外传来欢呼似的声音叫嚷着。
怎么回事?
她悄悄的打开房门,却看到房外的装潢已非往常所见,还在想是怎么闷事的时候,房门就被一道力量拉开,而她旋即被拉了出去。
“恭贺新婚快乐。”
砰砰的数声,无数的纸条伴随着压缩罐喷出的胶条从天而降。
连静卿大张着口,看见大条、大头虱、徐慕淮,还有严焱天办公桌上照片中的女孩都在屋子里,每个人穿得乱七八糟,好像在办化妆舞会一样;尤其是严焱天口小的“妹妹”更是夸张,彷佛把所有的色彩往身上穿戴都嫌不够似的,还往脸上抹,那张脸正灿烂的对铁青着脸的严焱天笑。
“大哥,恭喜你终于把终身大事定了。”
终身大事?
连静卿蓦地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再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只着浴袍,浴袍下啥都没穿。在他们的眼中,之前他们发生过什么,一定很明显。想到这里,她就不由自主的脸红,甚至从脚底红到了头顶。
“严菲菲!”严焱天叫嚣,颇有警告不要太过分的意味。
严菲菲早吃定了兄长对自己的宠爱,一点也不以为忤,还揽着连静卿的肩膀朝着严焱天笑“大哥,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没有喜酒。”严焱天咬牙切齿地说,没有思索、没有犹豫。
虽然连静卿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分,但从他口中听到,还是很伤心。她以为自己够坚强,事实上修为还不到家。
挣脱了正热情搂着自己的严菲菲,连静卿低着头说:“我先回房换衣服。”
不管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她冲回卧室,紧紧关上门,大口呼吸,努力命令自己要放松,不要在乎他伤人的语气。
* * * * * * * *
当连静卿收拾好心情,换好衣服踏出房门的时候,原本以为他们都走了,但他们没有,坐在餐桌上,彼此大眼瞪小眼的。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就见严菲菲热情的向她招手。
“大嫂,大嫂,这里,我们正在等你吃饭呢!快过来。”
连静卿很想左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女人”在场,可以让她叫“大嫂”的,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在严焱天的屋子里,哪来的闲人让严菲菲乱叫,所以她叫的“大嫂”一定是她。
看着严焱天脸色铁青的反应,连静卿不禁冷汗涔涔,却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前,应酬的强笑。看着桌上每人面前一个蛋饼,她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光一个蛋饼够这些男人饱腹吗?正想开口说自己下厨炒几个菜加菜色。
“干嘛这么客气?大家吃呀,吃呀!”严菲菲开口。
“怎么了?大家快吃呀!这可是我细心烹煮的蛋饼,即使冷了,还是很好吃。大家不用客气,赶快吃呀!”严菲菲连番催促。
这倒是让她不好开口了,今天似乎是严菲菲独秀厨技的日子。可是为何眼前这些男人没有一丝品尝佳肴的喜悦表情,一个个都哭丧了脸,彷佛遇见了最大的仇家。
这个问题的解答,在她吃进蛋饼第一口的同时,得到了答案--她这辈子还没有吃过甜的蛋饼,而且还甜得让她怀疑是不是超过了所谓的饱和溶解度。
天,她差点咽不下去。
“怎么样?”严菲菲期待的等着她的评价。
连静卿顿了一下,看看其他人的反应,他们正一口接着一口,好像把这甜蛋饼当成饭般咀嚼着。
她想,大条、大头虱和徐慕淮会这么委屈,大抵是看在严焱天的面子上,才会忍受这甜死人的蛋饼。
“大嫂,我这蛋饼好不好吃?”严菲菲一脸期待地问。
如果她聪明,应该附和说好吃,但连静卿觉得大家实在太可怜了,尤其是严焱天,吃得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嘴里嚼的是没行味道的石头,让她看了忍不住有话说;或许再加上早上受的不平之气吧,反正有那么多人在,严焱天能对她多凶?
仗恃着这一点,她谨慎的开口:“菲菲,你很喜欢甜食?”
严菲菲像哈巴狗般猛点头“如何?我的口味不错吧?”
“但是我比较喜欢吃咸的,怎么办?你要我改变口味吗?”
严菲菲变了脸色,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严焱天,转向她,面露出悲戚“大嫂不喜欢我的手艺?”
“没有不喜欢,只是我比较喜欢咸的蛋饼。”她在其他人眼中捕捉到了跳动的欣喜,可见他们已经隐忍很久了。
“我建议你不如做甜的蛋糕。”很高兴自己又有所贡献。
“但我只会做蛋饼。”严菲菲苦着一张脸说。
“我可以教你做。”连静卿自告奋勇,开玩笑!她的厨艺可不是盖的,不但拥有中餐乙级厨师的执照,也有西点丙级的证照,无论是要中、要西,可以说是难不倒她。
“你会这么多东西?”严菲菲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
“当然。”她试图大点声音强调,可惜效果非常有限,不知道为什么,在严家这帮人面前,她的气势自然比平常小上很多“我可是考上了厨师执照”
“哼!你想帮她?搞不清楚的笨蛋。”严焱天冷冷地说,不顾她突然石化的反应站起身,鹰眼犀利的扫过所有人。“给我安分一点,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拆掉,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胡乱铺张,这一次,可不是只有黑了眼眶。”为了强调效果,他还把拳头握得喀喀作响。
连静卿的脸色由白变青,这家伙果然是暴力份子。
“大哥,你也温柔一点,瞧你把大嫂吓着了。”严菲菲不由得抗议。
他看了她一眼,嘲弄的说:“她什么时候没吓着过,不用你帮她说话,她有嘴巴,有话不会自己说。”
可是她不大敢对他说。
“那大哥,我可不可以让大嫂敦我做蛋糕?”严菲菲不怕死的问着。
“你不要跟她吵架,随便你想怎么样都行。”不过他很怀疑以连静卿的个性可以跟人吵得起来。“还有,不要大嫂、大嫂的叫,难听死了。”
“为什么?”
严焱天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连静卿低着头把蛋饼当饭扒,半晌过后叹了一口气。“想知道,就去问她。”说完,他拿起公事包走出大门。
只留下连静卿和众人发愣--问她?
她怎么知道,又要叫她去问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