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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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姚深深呼了一口气，终究是抬脚走了进去。

    “来客官了，你们快点把这里收拾了！”

    那掌柜倒是敬业的很，一见有客人进来，连忙换上了一副标准的迎客式笑容，但在看清楚走进来的女子时，他先是一愣，随后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人家已经认出来了，孟姚也不再扭捏：“黄叔……是我，孟姚……”

    那个被唤作黄叔的掌柜的顿时恍然大悟，又上上下下的看了几眼孟姚，颇有些感慨的问道：“孟姚啊，最近过得可还好？”

    多久没有被人关怀过了，哪怕是简单的一句问候都能让她眼眶一热：“恩，我现在一个人……过得还好。”

    “哦哦……好就好……好就好……”

    掌柜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瞧他问的是什么话啊，人家都破产了，该死的都死没了，还被家里的二叔赶了出来，有家无处归这能好得了吗……

    “黄叔，我是来买米粮的。”发觉店中人们对她异样的目光，孟姚垂在裙下的手纠成了一团。

    脸上热乎乎的，这个时候，她想要逃，逃开所有人的目光……她低下了头，一侧的刘海遮住了她的面庞。

    掌柜的见此，也想赶紧结束这别扭的气氛，连忙叫伙计给孟姚秤了些米粮，孟姚付了银子，又看到了那几袋陈米，心思一转道：“黄叔，你可不可以将这些陈米便宜卖给我两袋？”

    “你要这些陈米作甚？”掌柜一听有些不解，孟姚不是已经买了一些米粮了吗，那点儿也够她一人吃上一阵子了，难道她是想找便宜？

    “这些陈米虽然因为长期的存储色泽和口感比不上新米，但是也没有发霉不是？陈米若是用作酿酒，发酵的速度和浓度却是比新米还要好。”

    掌柜听着孟姚的话，紧蹙的眉心慢慢的展开，眉毛也开始上扬，他这几日一直在发愁此事，要知道，江家的米仓里至少还有几万斤的陈米，近年来苏州城百姓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人们对生活质量也开始讲究了起来，别说是大户人家，即便是普通的家庭也不会大量的购买这种沉积了多年的旧米。

    酿粮食酒，这倒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啊！江家虽然没有扩展酒业，但旗下的大饭馆却是不计其数。

    用陈米酿酒，既不影响口感也不影响健康，他将这个提议说给东家，应该算是立了一功吧？

    掌柜的一高兴，干脆将地上的两袋陈米直接送给了孟姚，人家把米白送给自己，孟姚也不好意思让谁送自己，只能管黄叔借了个推车，说是明日再给还回来，黄叔看起来心情不错，也一口答应了。

    只是，看着孟姚拉着一车的米粮走出店门的身影，掌柜的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眼中竟是一抹算计的神色，听说江大公子病重，江夫人到处投医，甚至想到了冲喜的法子。

    那还找什么呀？这孟姚不是现成的人选吗……如果他在江老爷的面前提上那么几句，说不定正中江家的下怀，自己也能得些好处。

    天已经擦黑了，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凉意，孟姚瘦弱的身躯拉着一车的米粮在街上费力的走着，汗水却不断从额头流进眼中，滴落在地，青丝已不再随风飞舞，而是粘哒哒的贴在脸上，与其说是走着，不如说是挪着、托着、拉着……

    她不喜欢别人看她的那种目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同情？施舍？还是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