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紧,问了句,“‘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璇玑回道,“目前一切顺利,不过算算日子,主子的药她应该是用完了。”
阮琉璃脸色很冷,声音也冷了下来,“把那个叫春梳的叫过来,这枚棋子,也该动动了。”
璇玑机敏一笑,“奴婢明白。”
璇玑这一走,阮琉璃也出了寝殿,如今身子弱,受不得冷风,她穿得很厚。
出了殿门,便看到高山拿着扫把扫着庭院,她下了台阶走到其身边,唤了声,“高山。”
高山停下,抬起头,朝着阮琉璃一笑,只是笑得有几分苍凉,“琉璃姐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您还是进屋吧。”
阮琉璃却一动也不动,看着高山的这张脸,已经再也不是当初在枭雄山见到的那个欢实的人了,珍珠的离去,使得高山变得沉默寡言,阮琉璃担忧着紧着眉头,“高山,珍珠已经不在了,你也该放下了。”
如此一句,高山一下子便沉静了,原本还能有几分假笑的脸,也浮上了一层阴霾,“琉璃姐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放下?我答应过她,等以后攒够了银子,就娶她的,可是她却先离我而去了。”
阮琉璃心头一紧,抬手扶住高山的肩膀,“可是珍珠已经不在了,你也该——”
“珍珠没死!”,高山似乎很介意有人说珍珠已经死了的话,当即打断了阮琉璃,他从未对阮琉璃这样无礼过,阮琉璃也不会怪罪他。
紧接着,高山激动的指着自己的心口,严肃的说道,“她还活着,在这里。”
阮琉璃紧了紧唇角,点点头,“我知道,她一直都在你的心里,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她。”
高山摇了摇头,“不怪你的,都怪沈沛凝那个蛇蝎毒妇,她若不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阮琉璃又点了点头,“当然不能放过她,但是我看着你这样不开心,我也会担心你。我已经失去一个珍珠了,不想再失去你和璇玑,你能明白吗?”
高山抬眼瞧着阮琉璃,看着她那双真挚的眼眸,他的脸色也软了下来,“琉璃姐,你知道那天晚上,珍珠就是在我怀里断气的。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她那么好的姑娘,那么善良,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
阮琉璃也有些激动,扶在高山肩头的手指紧了紧,“老天就是这样不公平,身为凡夫俗子的我们,除了接受这样的现实,便别无选择。我懂你此刻的心情,我也曾经历过,但我们还是要活下去,为了死去的亲人和爱人,更是为了我们自己,你明白吗?”
高山冷清一笑,“这些道理谁都懂,可是谁又能做到释怀呢?尤其是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那种悲伤到哭不出来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直到现在都适应不了没有珍珠的日子,我多么想这只是一场梦,醒过来的时候,珍珠还在,那该多好。”
这样悲伤的话,让阮琉璃也心碎了,竟让她有些无言以对。
高山长叹了口气,又道,“我曾经是多想离开枭雄山,满心想着找个好女人娶了成个家,如今却一点都不想了。珍珠不在了,我再也没这个心思了。”
阮琉璃看着眼前的高山,他真的已经不是过去大大咧咧的小子了,那样夹杂着浑浊的眼眸,仿佛一下子成长了好几岁。
高山转头瞧向阮琉璃,冒出一句,“琉璃姐,我以后就跟在你身边好不好?”
阮琉璃不假思索的点头应下,“当然好,有你这么好的弟弟在身边,我自当愿意。”
高山忽然眼圈一红,一个男儿,居然要哭了,“我没有了父母,没有了珍珠,也就没有了家。”
阮琉璃眉头一紧,“你怎么没有家,没有亲人呢?你还有我这个姐姐,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高山泪水涌出眼眶,他也觉得自己不争气,赶忙用衣袖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对,我还有琉璃姐呢。”
阮琉璃甚是心疼,一把拉住高山的手,“我的好弟弟,别哭了。等我见到了阮大人,我就和他说,收你做义弟,这样便是名正言顺了。”
高山却不肯着摇着头,“我不想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只认你这一个姐姐,何需与阮家牵扯瓜葛,我也不愿意。”
阮琉璃甚是感动,这世上的情感,并非只有爱情让人心动,亲情亦是如此。
阮琉璃连连颔首,“好,一切都依你。外面风大,咱们进屋吧,我哪里见得了自己的弟弟在这吹风。”
高山既欣喜又悲凉的点了点头,挽着阮琉璃的手,上了台阶,入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