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离开的那天,是个好天气。
那一天,我窗外的树上没有结出包子,也没有结出骗子。
我屋内年代久远的檀木案上,多了两样东西——骗子顺走的万/能/钥/匙,和那朵我终究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花儿。
他显然来过了,没有吵醒我,留下东西,离去地潇洒而悄然。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在他的睡梦中第一次遇到他,他在我的睡梦第一次中离开,就此别过,冥冥中仿佛早就定好的因果。
我茫然的看着穿过窗照射进来的日光,满是恍然。
世事如棋,变化万千,你不知道什么人会突然闯入生命,就像你同样不知道什么人会突然离开。
真伤感。
我没有时间感伤太久,因为师父回来了。
我在师父的指导下勤勉的练功,每天都累成狗。
后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人有时间胡思乱想,都是因为闲的难受。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有压力才有动力。
虽然我没老实三天就开始重拾当年那些偷懒耍滑的技巧,然而,很不幸的,这次师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纵容我了,背不下来的书师父会盯着我背,记不熟练动作师父会让我保持那个状态一个时辰,轻功练不好师父会冷冰冰地用眼神表示“你一定是太胖了飞不起来那么今天就别吃饭了全当减肥了吧”。
古代人身量苗条,说白了就是营养不良,而我的小身子骨比现代同期的时候消瘦了不止一点,然而,这些外在条件都被师父一个眼神消弭于无形。
虽然我怀疑师父只是因为我学习成绩糟糕而找借口不给我饭吃,然而这并不妨碍我成为古代第一个需要减肥的少女……
除此之外,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当年师父对我那些不入流的小技俩一清二楚,只是懒的拆穿我,跟我一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粉饰太平。
就是不知道当年我那些吐了口水后拌匀的饭菜他怎么处理的……也许真的喂了狗也说不定。
我只能怀着“妈哒以前浪费了好多粮食好心痛”的悲伤心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于是我毫不意外的……更苦逼了一点。
我和师父就这么在离境谷中住了下来,生活也似乎恢复了之前隐居在山上时那种平和与波澜不惊,然而我总是隐隐有一种担心,担心这是暴风雨之前宁静的假象,在我不经意之间就会轰然崩塌。
毕竟我和师父之间,还藏着太多秘密,师父的身份,我的身世,江湖恩怨,京城之事,以及那些不被如今的我所了解的不知道是重要还是普通的往事……
这些东西,师父不主动说,我有拖延症所以不愿意提,所以那些秘密与过往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暂时浅浅地被掩埋了下去。
我每天过得像是随时准备接天上掉下来的大任,每天被劳其筋骨,劳其筋骨,劳其筋骨……
古代的天也真神奇,不掉馅饼,也不掉林妹妹,随时掉大任……也是清奇。
我只能努力让自己不被这个大任砸死。
唯一能让我获得短暂心灵安慰的大概只有小包子……哦不小白章了。
离境谷中其实有很多人的,每个人即使不像我每天接受这种高难度的训练,也都是很忙的,就算是瑶池这种从药庐借调来专门照顾师父的人,在师父和我不在的时候,也是要回药庐完成每天的工作的——当然,因为另有任务,她的工作量轻了很多很多,但是不是没有。
谷主景如斯就更忙了。
且不说他作为一个黑社会老大要怎么管理手下小弟之间斗殴吵嘴争地盘等鸡毛蒜皮,单说他作为一个古代的大夫,还是当世最出名的大夫,他的工作强度之大其实让我挺同情的。
离境谷号称江湖圣地,选址又是在这么一个人迹罕至鸟飞绝迹的鬼地方,摆明了说“老子谱儿很大,老子不欢迎你来,你没事自生自灭去吧老子忙着呢”。
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离境谷医仙的名气太大,扛不住许多性格执拗人傻钱多的实诚人非得来找景如斯医病。
这样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我默不作声地去数数,每天少说三四个,多则二十以上。
身份更是五花八门,这个世家的老夫人,那个大侠的老婆,谁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儿,谁家千金贵体的闺女……
江湖门派武林各家对离境谷的态度总归来说还是尊重而敬畏的,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生病的一天,小病简单,随便吃点药修养一番,好的可能性极大;怕的是大病与稀奇古怪的病,这样的病,一般医生治不了也不会治,然而稍微有点儿能力的人家就不会让病人等死。
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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