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萝卜这一跤摔得还真正是好,原本紧紧缠斗在一起的四个人都不防他这个不速之客出来搅局,居然也没有误伤到他,反而都被他这一跤冲撞地乱了手脚。只见老翁往东,老妪朝西,阿兰向北,一齐跃了开去。
而南宫御汜也刚刚好跃回到了木芫清的身边,口中直道:“奇怪,奇怪,这是哪儿来的一股奇怪力道?”
“御汜,你要不要紧?”木芫清关心的问道“别打了。他们手里拿的都是修炼了上百年的法宝,你这柄寻常的铁剑是伤不了他们的。”
“我知道。”南宫御汜抹了抹脸上的汗,紧了紧手中被削得只剩一来长的断剑,态度有些决绝“可是这些妖精要害你,我不能不管。芫清,你听着,我再去与他们缠斗,能拖一时是一时,你跟萝卜趁机赶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千万不要回头。”
“御汜。”木芫清一把拉住南宫御汜,另一只手则从衣袖中掏出了赤血剑,塞进南宫御汜手中,道“用这个把剑。”
南宫御汜见那把剑只有一尺来长,入手分量也不是很重,既然木芫清将它一直贴身藏着,若不是此时生死关头必不会示人,心想这定是把有来历的剑,忙一把抽出剑身来看,只见银光闪闪,剑身上刻满了古怪符号,一道似血的殷红一路蜿蜒到了剑尖,虽百般擦拭也不褪色,知道是把上古名剑,精神一振,赞道:“好剑!”提了赤血剑便要再战。
却被立了大功又摇摇晃晃地踢拉回来的萝卜一把搂了肩,亲热地劝道:“嗨嗨,南宫公子你着什么急呀,把话问清楚再打也不迟么。”
“问,有什么好问的?客栈中的人一定是他们杀的,现在还想来杀我们。哼,该死的妖精,人人得而诛之,我虽技不如人,也不能眼睁睁看他们继续去祸害旁人。”南宫御汜一梗脖子,说得铿锵有力。
“御汜,你怎么”木芫清不明白南宫御汜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武断了。
木芫清话没问完,老头子阿郎已经接了口骂道:“混账!你怎么能反咬一口,倒说是我们在自己的店里杀了人呢?我们夫妻两个跟着阿兰在这镇上开客栈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做买卖,何时做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只有今日,因为出了这等不得了的人命官司,才用了些迷蝶香。就是用迷蝶香放倒了你们,也不过是因为店小利薄,应付不了官府的那些老爷们白吃白喝,想着自己尽快找出了凶手交给官差了事。至于说要杀你们,还不是因为这小丫头太了得,识破了我们的身份,恐她泄露出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就算你们今日没有杀人,难道从前就没有杀人了?就算从前没有杀人,难保以后不会杀人。客栈里的那人死相那样凄惨,除了妖类还有谁能下得了这狠心?妖族之人,生来残暴,性情狡猾,最会花言巧语,我可不会被你几句话蒙骗了!”南宫御汜出奇的固执,认定的事再不改
“南宫御汜!”听他这样诋毁妖族,木芫清再也忍不住下去了。她从小受白蛇传的熏陶,自认为妖与人一样有情有义有爱有恨,妖与人的分别就好像黄种人黑种人和白种人间差别一样,不同的只是种族而不是品行。而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不但自己成了妖类,所遇见的也大多是妖,华老先生,小狸猫精,氐土,还有寒洛,哪一个是那杀人害命不择手段的主儿?南宫御汜这样武断、血口喷妖,让她如何不气?
木芫清手指着南宫御汜,气得嘴唇发抖,激动地斥责道“敢问你认识几个妖族的人?又见过几个妖族的人杀人越货了?没有是不是?你根本就从来没见过什么妖族的人,你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臆断而已!你口口声声说妖族残暴狡猾,最会花言巧语,哼,难道你们就不残暴不狡猾不会花言巧语了么?客栈里的人是被妖杀的还是被人杀的且不去说它,今日我没见到妖类迫害人类,倒见识到了了人类无良,百般刁难逼迫妖类。你说妖类杀人,那你呢?你一身的武功,别告诉我你从未杀过人!”
“芫清,你怎么向着他们说话?”南宫御汜又急又气“别忘了,他们是妖!是万恶不赦的妖!”
“妖又怎么样?妖就一定万恶不赦了?”木芫清一口顶了回去“你总说做人看事要超凡脱俗,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问题,哼,我看你才是最世俗最无知之人!噢,对了,你的所谓脱俗只是针对人类而言,其实在你心里,人妖之分这种最恶俗最无耻的观念一直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