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常以化学反应来形容爱情之类的情感触碰,说到底,那也仅仅是人心激荡的一种方式而已,人心复杂多变,区区一两句话根本解释不清,哪怕是专门的一门学问,也只能对其剖析万一。
就比如人在绝望惊惧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同经历者会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虞周这次亲自露面,带给这几个百姓的不是温言相劝、鱼水之亲,而是以强人所难和笑里藏刀狠狠的推了他们一把。
特别是那个自称秦人的家伙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之后,这些百姓甚至觉得这位楚军司马出尔反尔,众人落到这么一位手里,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情绪、境遇、秦楚、生死,把这些搅和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鬼知道会产生什么,就连虞周这个始作俑者,也只能尽量掌握可控因素,然后说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有点麻烦的是……想不通其中关键的项箕干脆化身成了小尾巴,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不胜其扰……
“姐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我应该什么样?!”
“我说不上来,范阿公说你妇人之仁,他还说你的想法很古怪,对待贵族与庶人居然是一视同仁的……但是今天这事儿,我觉得不应该是姐夫的作为……”
虞周吧嗒一下嘴巴:“应不应该我都已经做了,还能怎样?”
项箕很认真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笃定道:“所以此事一定别有内情,不过我猜不透,姐夫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你怎么忽然好奇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了?我记得以前说起这些你就会犯困的。”
“是父亲,他让我呆在姐夫身边好好学学,父亲还说姐夫是天下间难得的智勇双全之辈,要我以此为范而自勉。”
虞周没想到自己也有成为“别人家的孩子”那一天,看看眼前稚气未脱的小脸,再想想项梁日渐兴隆的气度,他一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虞周悠悠回道:“项叔父过誉了? 你若有心,便于发现此间蹊跷并不难寻,那些百姓当中其实还有秦人? 我的目的就在于他们。”
“还有秦人?!”
“一方水土一方人啊? 三秦之地孕育的百姓与楚人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这一点你要自己发现,我不会细细赘言。
至于我这么做是为什么……耳听不如眼见,一同去看看便知。”
两个人说着话? 放轻脚步重新回到关押那些百姓的地方? 项箕忽然一声惊呼:“武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武戚笑了笑:“刚刚回营,听说你们正在此地? 我马不停蹄就赶来了? 看样子没有错过好戏? 幸甚。”
虞周拿嘴巴示意一下远处? 放低声音问道:“怎么样? 他们有异动吗?”
“身在大军之中? 只怕有想法也不敢付诸于行,属下并未发现这些人有所异常。”
“时间不等人,那就把看押的军士统统撤去吧,如果还不行,再派人乔装扮作分离出来的那人模样? 做一场刑讯的好戏再行逼迫一番? 生死攸关? 总会有人铤而走险的。”
“喏? 属下这就去安排。”
项箕越听越糊涂,却聪明的没有发问。
过了没一会儿,只见刚才被楚卒架走的那人再度出现了? 这才眨眨眼的工夫,好端端的农夫就大变了个模样,披头散发叫的凄惨不说,土色的粗布衣衫更是变成一条一条裹在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肉一个劲泛起殷红,显然是刚刚受过重刑。
项箕见状本想上前,想到虞周之前所说的话,他又生生刹住脚步站在原地观察起来,看了片刻之后,傻小子难得的灵光一闪,立刻发现些许不同。
“姐夫,这恐怕不是方才那人吧?!”
“有点小聪明,多久发现的?”
“嘿嘿嘿……”项箕傻笑片刻,继续说道:“扮的挺像,不过那人只惨叫却不开口说话,还是有些美中不足……”
“少在这充当大尾巴狼,这扮相糊弄那些百姓足够了,要知道,他们可不会像你这般气定神闲观察半天,更不会提前得到我的提示!”
“姐夫英明!”
虞周没有继续接茬,因为他知道项箕对于怎么称呼自己还是有些不同的,叫兄长,多半是要问一些需要答疑解惑的正事儿,叫姐夫,说明这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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