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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恨海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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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

    '你做梦!'

    朱昶向前迫近一步,目中抖露一片恐怖杀机,恨极地道:'黎昊,你要为你所为付出代价了。'场面在朱昶一上步之间,充满骤呈无比的杀机。

    '海外沧波客黎昊'厉声道:'小子,你敢一动,这一老一少便没命!'朱昶目芒朝二名'黑武士'一扫,道:'谅他俩不敢!''你无妨试试看?'

    '当然要试'

    断剑一扬,再迫近一步。

    '呛!'的一声,黎昊也拔剑在手,作出击之势。他虽然只剩一臂,但那气势仍相当骇人,显见他剑术上已有不凡造诣。

    双方凝神对峙,彼此都无懈可击。

    江三郎突地仗剑而出,欺到两武士身后,如果两武士出手残害他父亲与妻子,他尽有余裕击杀二人。

    这一来,情势顿告改观。

    盏茶时间,在死寂但却紧张无比中消逝。

    黎昊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目光微微一懈。

    这细微的破绽,在剑术到了某一极限的高手眼中,已属致命的空隙。

    '呀!锵!哇!'

    暴喝,金铁交鸣,挟惨哼以俱起。

    一瞬,仅只那么一瞬,生死胜败已决定了。

    '黑堡总监黎昊'身上至少有五剑之多,身躯连幌,'砰!'地坐了下去。

    朱昶侧转身,面对两名'黑武士',冷厉的道:'放人!'只简单的两个字,但却含蕴无比的威力,两名'黑武士'不期然地松了手。

    江三郎回剑入鞘,急忙上前一手一个扶住,朱昶飞指遥点,解了两人穴道。

    '江三郎,立即收拾细软离开!'随从怀中取出两粒明珠,抛了过去,又道:'这足够买回所失的房产地业了。'江三郎错愕莫明地望着朱昶,张口结舌,半晌无言。

    朱昶又道:'何文哉是区区师兄,这你该明白了,去吧!'江三郎'啊!'了一声,拣起珠子,激动地道:'大恩不言谢,江三郎永铭在心了!'说完,拉着父亲与妻子的手,匆匆入屋。

    两名'黑武士'陡地弹身疾遁

    '站住!'

    劲风卷处,两武士被震回原地,朱昶已拦在头里,寒声道:'贵堡规例,怯敌而逃者死!'两武士亡魂尽冒,面如死灰。

    朱昶一扬手中断剑,接着道:'战死是武士最光荣的死法,现在你两个拔剑自卫!'两名'黑武士'偷觑了一眼坐地不起的总监黎昊,惊骇地向后挪了两步,手摸剑柄,但却没拔出来。

    朱昶再次道:'拔剑自卫,区区只发一招,不死便可离开。'两武士互望了一眼,掣出长剑。

    朱昶大喝一声:'接招!'

    剑芒闪处,两声惨号,划破了夜空的静寂,两武士横卧血泊之中。远近,狗吠声连成了一片。

    江三郎一家四口,悄悄启后门离去。

    朱昶迫近黎昊身前,咬牙道:'姓黎的,歹杀,强奸,你是有份的?'黎昊闭口不答。

    朱昶仰望了望夜空,脑海里叠出了当年惨像,血、肉、裸尸

    无比的恨毒,使他杀机如狂,栗吼一声:'黎昊,说与不说都是一样,我要你一寸一寸的死!'那死字的尾音拖得很长,似乎全部的恨,都集中在那一个'死'字上。

    黎昊面孔扭曲得完全失了原形,独手撑地,站了起来

    朱昶双目赤红如火,断剑缓慢地划出。

    '哇!'的一声惨哼,又跌坐回地面。

    断剑接连划出,惨号也声声相连,一个血人,在地上翻滚,逐渐,号声由嘶哑而沉寂,地上是一堆血泥混黏的烂肉。

    朱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拭净断剑血渍,归入鞘中,一看,院地角上有口古井,心念一转,把尸体掷入井中,然后推倒围墙,于以掩盖。

    仰望星辰,已快接近三更。

    疾弹身离开,回到官道,继续朝荆州城奔去。

    抵达'红娘子'养伤的那间破庙,已是四更天了。还有一个更次天明,此刻,料想'红娘子'等必好梦正酣,男女有别,不便惊扰,他在庙门外徘徊,不知如何是好?

    在庙门外踱了一会方步,他终于忍不住朝门内走去,经过荒芜的大院,他故意咳了一声,放重脚步,进入中院。

    他感到气氛有些不对,照理,自己故意弄出的声响,她们不会不惊觉,再说,至少应该有一人担任外面的警戒,不能毫不设防!

    心念之间,已到了'红娘子'原来安身的厢房门外,只见房门洞开,静寂无声。

    情况显示有些蹊跷。

    '大姐!'

    他高叫一声,没有反应,算时间她该接近复原了,以她的功力身手,岂有被人登堂入室而不发觉之理

    如果'红娘子'再遭意外,这乱子可能不小。

    心里一发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窜入房中,一看,那破板床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有。

    难道她们搬了家?不会呀,彼此约定在此会合,又没有超过约会期限?

    他惊疑地运足目光,视察现场,看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

    突地──

    他的目光直了,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地上,血渍斑斑,而且有打斗的痕迹。

    毫无疑问,她们遭遇了意外,这真是祸不单行了。

    一声喘息,发自壁角,抬头望去,'呀!'他惊呼一声,弹了过去,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妇人,她,赫然是'红娘子'手下之一,业已奄奄一息。

    朱昶惶急地俯下身去,连连叫道:'怎么回事?她们呢?'那妇人连半丝反应也没有。

    朱昶急出了一身冷汗,用手探视对方脉息,一颗心顿往下沉,'心脉'若断若续,看来神仙难救了。

    怎么办呢?得问她几句话呀!

    于是,他握住她的手腕,掌心对正'脉根穴'!逼入一股真元。

    那妇人失神的目珠转动了一下,口里喘出了一口气。

    '你认识我吗?她们呢?'

    妇人焦闭的口唇,翕动了数下,却没有声音,只是,目中已表示出她认识来者。

    朱昶拭了拭额汗,加紧注灌真元。

    终于,妇人发出了细如蚊蚋的声音,微弱得几不能辨道:'小姐通天荆州分坛''小姐,谁?'朱昶急声追问。

    妇人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头一偏,死了。

    朱昶颓然收回手掌,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心乱如麻。

    她说小姐是怎么回事?她们一向称'红娘子'为主人?

    还有另两个妇人苏丹凤与吴娇的下落呢?

    '通天教荆州分坛',看来是'通天教'下的手

    分坛设在何处?

    想来想去,计无所出,他起身前前后后仔细巡视了一遍,别无端倪,只好折返厢房,对着那具尸体发楞。

    最后,在院中掘了一个坑,掩埋了尸体。

    天亮了,他仍逗留在破庙中,筹思无计。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去打听'通天教荆州分坛'的所在地?江湖帮派,倒多诡秘,若无线索,很难打听。

    难打听也得设法查探,呆在庙中,总不是办法,于是,他举步出庙。

    庙门外,又是斑斑血迹,他不由心惊肉跳,这血迹是属于己方还是对方,昨夜来时,天色昏昧,不曾发现,此刻天色大明,自然逃不过他的目光。

    看血迹,是滴向庙侧竹林之中。他循血迹走去,甫到林边,目光扫处,但觉全身发麻,脑内一片昏黑地。

    两具女尸,交叉叠陈,赫然正是另两妇人苏丹凤与吴娇。

    三名手下,均已横尸,'红娘子'恐已凶多吉少。

    他木然呆立,血液似乎已停止了运行,一股股寒气,自心底冒上来。

    这种惨变,的确是作梦也想不到的。

    血腥、残杀、诡谲!

    他觉得江湖中除了这些,再没有什么了。

    最后,他惨然一笑,就竹林中埋葬了两位'红娘子'手下。

    朝阳,洒遍了大地,但看在朱昶眼中,是一片血红。光天化日内,却一片阴沉。

    蓦地──

    一阵重浊的脚步声,起自身后。

    本文出处利文网'liven' >liven

    朱昶霍地回身,只见三丈之外,站着一个红衣蒙面人,不禁惊喜地叫道:'大姐,你无恙?''红娘子'没有答腔,向前挪近数步。

    朱昶的目光,与对方相触时,心头为之一震,那种目光,是他从未看过的。

    '大姐,怎么回事?'

    '红娘子'幽幽地道:'弟弟,你回来了,但迟了!'朱昶惊声道:'什么迟了!'

    '恨已造成,无法挽回了!'

    朱昶弹身欺近,栗声道:'大姐,到底怎么回事?''你看到死者了?'

    '是的,小弟已埋了她们,是谁下的手?'

    '风月,天狗二魔和十余名手下。'

    朱昶怒目切齿地哼了一声,'风月魔'是自己剑下败将,利川城外莲花庵,这魔头找上'花月门主',交手之下,负伤而遁,'天狗魔'倒不曾会过。

    '天狗魔是排行十四的吗?'

    '不错,荆州分坛护法,辅佐"风月魔"''事情缘何而起?'

    '为了你的妻子郝宫花!'

    朱昶心头猛然一震,道:'为了她?'

    '嗯!'

    '怎么说?'

    '她在来破庙途中,被对方尾追'

    '对方何以要追踪她?'

    '因为她的美色!'

    '她人呢?'

    '远走高飞了!'

    '荆州分坛设在何处?'

    '由此东行八里的一座庄院中。'

    朱昶默然了片刻,咬牙切齿的道:'小弟在算帐''红娘子'一抬手道:'且慢!'

    '大姐还有话说?'

    '你此行如何?'

    '已毁了那老魔!'

    '对方什么来历?'

    '黑堡主人的师父"三目天尊"!'

    '啊!'

    '小弟去一趟'

    '我还有话说!'

    '请讲?'

    '红娘子'沉默了一会,道:'你那把作为婚证信物的铁剑,郝宫花已交给我''为什么?'

    '她请我还给你,但我想向你讨作纪念,至于她的碧玉环,说是请你留在身边作永久纪念'朱昶一听话风不对,急道:'什么意思?'

    '婚约算解除了!'

    朱昶全身一震,连退三步,栗声道:'婚约非同儿戏,是大姐一手促成的,为什么''因为她已无颜再见你!'

    '小弟不解?'

    '红娘子'凄厉地道:'她如今已是败柳残花!'朱昶目瞪如铃,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这这从何说起?''她已被"风月魔"以暴力奸污!'

    朱昶恍若被天雷轰顶,呆若木鸡,一颗心似被撕裂了,过了半刻,突地狂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杀机。

    '红娘子'待朱昶歇了笑声,才凄然道:'小弟,这是命啊!'朱昶所受打击,不亚于在武陵山中发现父母弟妹被残杀时的感受,他只觉天旋地转,身形连幌,几乎栽了下去。口里喃喃道:'命!命!这是命运吗?'话声中,掉头狂奔而去。

    '红娘子'急唤道:'小弟,听大姐说'朱昶半个字也没有听进耳朵,疯狂地疾驰。

    八里路程,转眼即到。

    一所巨宅大院,在绿围翠绕中隐约出现。

    朱昶刹住身形,四下一望,除当前这所庄院外,入目一片荒废了的田畴,和散落的仰颓农舍。

    这是'通天教'所属'荆州分坛'无疑了。

    于是,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怀着满腔怨毒,缓缓向隐在林木中的庄院走去。

    方到林边,暴喝之声,震耳而起:'什么人?站住!'两名青衣劲装武士,横拦道中。

    朱昶血红的目光朝对方一瞥,前行如故。

    两武士之一,再次暴喝道:'找死吗?要你站住!'朱昶恍若未闻,一步一步走去。

    两武士双双持剑迎上

    朱昶双掌一登,两道排山劲气,暴卷而出。

    '哇!哇!'惨号声曳空而去,两武士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震飞数丈之外。朱昶连望都不望一眼,照直前行。

    恨之火,已烧得他近乎发狂。

    未婚妻被奸污,是男人,便无法忍受,何况是一个堂堂武士。

    七八条人影,飞奔而至,内中有人出声喝问:'什么人敢闯分坛?'朱昶不理不睬,一跷一跛地直闯。

    八名武士,一涌而上,刀光如幕,剑影如山,论身手,这些武士较之'黑武士'过之无不及。

    '哇!哇!'惨号破空,血雨飞洒,八人中倒下了五人。

    朱昶手握尚滴着鲜血的断剑,一步也不曾停。

    '断剑残人!'

    剩下的三名武士狂呼着往里奔去。

    穿过古柏夹峙的石板道,眼前呈现一座碉楼,进接设有堞垛的围墙,两扇巨木门八字闪开。门内空无一人,想来那五死三逃的武士,是守门的。

    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处,十几条人影,涌现门边,当先的是一名虬须老者,手提一柄硕大无比的厚背鬼头刀,粗眉暴眼,一副凶相。

    老者抢出门外,其余的十余名手下,环立在老者身后,正好堵住堡门。

    朱昶止住脚步,双目泛着栗人的杀芒,透过蒙面巾双孔,射在众武士身上。

    虬须老者凶光熠熠的双目照定朱昶,狞声道:'断剑残人,本教正四处找你'朱昶冷酷地道:'不必找,区区自会登门拜访!''你此来何为?'

    '算帐!'

    '什么帐?'

    '血帐!'

    '老夫'

    '阁下如何称呼?'

    '监坛宋彪!'

    '让路!'

    '你认为可以胡闯吗?'

    '区区没空和你缠!'

    最后一个字离口,断剑以奔雷骇电之势划了出去。

    虬须老者手中鬼头刀猛扬,但他已来不及出手了。'哇!'的一声惨号身躯仆了下去,鬼头刀挥出八尺之外,激起一溜火花。

    那些环立的武士,个个亡魂尽冒。'刷!'地朝两旁裂开。

    朱昶举步穿越堡门,里面是一个广场,广场边屋宇鳞次栉比。

    人影穿梭来往警号大鸣。

    朱昶昂首挺胸,迳朝正面的巨厦欺去。

    一路无阻挡,顾盼间,来到巨厦廊沿之前,数十名武士,从走廊两端扑奔而至,人未到,暗器已如飞蝗般射来。

    朱昶施展'空空步法',鬼魅般脱出暗器笼罩之外,两批武士会合在一起,朱昶却闪现人群之中。

    惨嗥!

    血光!

    剑影!

    谱出了一首怒怖而疯狂的乐章,但这乐章很短暂,仅只那么片刻,便止息了,宽敞的廊道上,尸山血海,数十武士,无一幸免。

    朱昶的青衫,也被迸溅的鲜血染成了刺目的花衫。

    又有数十名武士,远远奔来,但在五丈之外停住了。

    整座分坛,陷入了惨雾愁云之中。

    当然,这只是开始。

    朱昶等了半刻,仍不见两个老魔现身,心想这座分坛占地极广,如对方有意躲避自己,逐屋搜索等于白费,不若迫使对方现身

    心念之中,身形暴退至廊沿下丈许之处,断剑回鞘,双掌运足功劲,朝右边一根合抱的廊柱劈去。

    '轰!'然巨响声中,廊柱移住,厦檐从中央坍了下来。

    远远近近,传出了一片惊呼。朱昶凝声大叫道:'风月老匹夫,你再龟缩不出,我毁了你龟窝,杀尽这些龟子龟孙!'这话粗野而刻毒,但久久仍不见反应。

    朱昶按捺不住,又是一掌劈向左首的廊柱。'哗啦啦!'木石齐飞,积尘暴扬,正厅前的厦檐,整个坍落,两端的廊柱,也被拉得歪歪斜斜。

    '天狗、风月,你两个老匹夫真的不敢现身吗?'仍然没有反应,朱昶恨极欲狂,猛一横心,弹身射向遥遥站立的武士群。

    惨嗥再起,血光重现,刹那间豕突狼奔,鸡飞狗走。

    朱昶如虎入羊群,纵横追杀。

    这些武士,都具有相当身手,在江湖中,每一个都可算得上好手,但在朱昶剑下,成了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住手!'

    一声暴喝,如旱地焦雷,骤然破空传至。

    朱昶住了手,地上横七竖八,尽是残肢断臂的尸体,血肉狼藉,惨不忍睹,全部近五十名武士,剩下不足十人。

    两个高大猛恶的老者,并肩而现,其中之一是'风月魔',另一个不用说是'天狗魔'了,两魔身后,随了老少不等一共七人,想来是分坛中有地位的手下。

    朱昶杀机盎然的双目,直盯在风月魔面上,厉声道:'老匹夫,你残害了多少清白女子?''风月魔'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狞声道:'小子,你问这老夫记不清了!''昨天的事还记得吧?'

    '怎样?'

    '你要付出百倍代价!'

    '如何付法?'

    '本人要血洗这荆州分坛!'

    这句充满血腥的话,出自'断剑残人'之口,的确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在场的,均为之神色大变。

    '天狗魔'厉声喝道:'"断剑残人",你小子狂妄得相当可以,今天你该付还历次积欠的帐了'朱昶咬牙切齿地道:'我把你们"十八天魔"剑剑诛绝!''风月魔'暴喝一声:'上!'

    双魔原地各划一道半弧,左右夹击而上。两魔身后的七名老少高手,'刷!'地散开,各占了一个方位,围成了一个外圈。

    '波!波!'两声巨响,劲气扭卷成漩,朱昶身形一幌,双魔各退了一步。

    就这瞬间,外圈的高手七剑齐发,剑光如幕,剑气撕空有声。

    朱昶断剑出鞘,划向剑幕。

    金铁交鸣夹惨号以俱起,一名老者栽了下去

    其余六人,暴然弹退,两魔排山倒海的掌力,填上了这间隙,看对方联手的情形,是事先安排好的。

    断剑只利近攻,对付这等魔头,靠吐出的剑气是难以为功的,碎碑裂石的掌风,部份为剑气抵消,部份为护身罡气排斥,但仍被震得打了一个踉跄。

    六只剑间不容发的蹈隙乘虚而上。

    朱昶疾展'空空步法',断剑运足十二成真力,闪电般一连数闪。

    '哇!哇!'

    地上增加了三具尸体。

    刚劲无伦的掌风,又告上身。

    朱昶连退了三四步,一阵气翻血涌。

    七剑已去其四,剩下的三剑已无法乘虚助攻。

    朱昶得以缓了一口气,连人带剑,扑向'天狗魔',这一击,挟毕生功力而发,志在必得。

    一声栗人的惨号起处,'天狗魔'身躯连摇几幌,终于栽了下去。

    '风月魔'见势不佳,折转身躯

    朱昶一划,拦在对方身前,断剑一扬,栗声道:'老狗,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风月魔'暴喝一声,双掌全力拍出,劲力一吐,人已朝侧方弹起,其势如电。

    掌风成漩,有一股阻滞的力道。

    朱昶身形被漩劲带得一动,要阻截已是不及,情急之中,断剑脱手飞出,如流星陨石,破空电射。

    '风月魔'的身形已沾上屋檐。

    '哇!'

    一个倒栽,摔了下来。

    朱昶电闪弹身,疾劈一掌。

    '砰!'那将落地的庞大身躯,被震得反弹而起,飞泻两丈之外。

    断剑,插中对方左胁,已没及柄。

    '风月魔'尚未断气手足抽搐,在地上作牛喘。

    朱昶弹身迫近,厉声道:'老狗,昨日被你奸污的女子,是本人未婚妻,死前该让你明白!''风月魔'直翻凶睛,口里'鸣鸣!'的不成人声。

    朱昶俯身抽回断剑,大喝一声:'老狗,付帐!'断剑连连划落,头、手、腿一件一件全分了家。

    分了'风月魔'的尸,转目四望,已没有半个活人的影子,想来早已逃之夭夭了,余恨未消,弹身奔入内院,到处一片死寂。

    于是寻了火种,四下点燃。

    烈焰飞腾中,他离开现场,怀着一种空虚的心情往破庙回奔。

    恨已铸成,流尽了对方的血,也无法改变事实,这是终生之恨啊!

    破庙前!

    竹林边!

    一条红色人影,在阳光映照下显得刺眼而诡秘,她是'红娘子',一个多时辰了,她仍痴立原处,似乎半步也不曾移动过。

    朱昶到了她身后,她仍然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怪异的雕像,麻木,没有知觉,朱昶的心,似乎又在滴血,虽然,他不知道她与郝宫花的关系,但从她一力促成婚约这一点看来,关系定然很密切,郝宫花的不幸遭遇,想必深深伤了她的心。

    '大姐,小弟回来了!'

    '唉!'

    '红娘子'长长叹息了一声,幽幽地回过身来。

    朱昶不敢正视她的目光,那目光使人心碎。

    默然了片刻,'红娘子'哀怨地道:'小弟,只道是三生缘定,谁知是春梦一场!''大姐'

    '自古红颜薄命,宫花实在可怜。'

    '造物主的安排未免太酷虐了'

    '小弟,此行如何?'

    朱昶咬牙切齿地道:'我诛了两魔,焚毁了魔窟。''谢谢你为宫花报了仇。'

    '大姐怎说这样的话,这是小弟切身的事啊!''小弟,你能让她永远留在你心里吗?'朱昶双目放光,严肃的道:'大姐,小弟有句话当问否?''什么?'

    '大姐与宫花的关系?'

    '红娘子'窒了一窒,道:'关系极深,几乎等于是一个人!''啊!那是什么关系?'

    '小弟,以后再告诉你'

    朱昶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道:'大姐,请告诉我宫花的去处''做什么?'

    '我必须要找到她!'

    '你还要找她?'

    '为什么不?她是我妻子,这名份,这关系,永不改变。''弟弟,她已不是了,婚约已解除!'

    '不!我不同意,我要与她终生厮守,我没有理由遗弃她,这是她的错吗?不是,她是无辜的,她只是受难者''红娘子'颤声道:'弟弟,她已不是原来的她,白璧有瑕'朱昶抗声道:'她自甘下贱吗?不,她的肉体虽然被辱,但灵魂仍是圣洁的,我看她与以前并无分别,所差的是多了一笔伤心憾事,但仇人已就戮,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弟弟,得你这句话她虽死无憾了。'

    '大姐,她到底在何处?'

    '你不必找她了,她心意早决,你找她,只有使她更痛苦。''大姐,我求你'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只说从此世间已无郝宫花其人。''是大姐不肯告诉小弟罢了!'

    '弟弟,算了,忘了她吧!'

    朱昶悲愤欲狂地吼道:'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啊!'那声音,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动容。

    红娘子幽幽地道:'弟弟,我们赴荆山!'

    朱昶点了点头,道:'好,待小弟事了,踏遍天涯海角,也要寻到她!''唉!此情已待成追忆了啊!'

    '不,此情必续。'

    '弟弟,我们分道而行,荆山入口会齐!'

    '一道不成吗?'

    '不便!'

    '入山之后是明闯还是'

    '明闯,不必掩饰行动了。'

    '如此请!'

    '你先走一步,我要在此地多留一会,三位上代门人,追随我多年,现已遭害,我在她们安眠之地多伴些时,算是一点心意'朱昶感到一阵鼻酸,生离死别,本是人生最难堪的惨事啊!

    '大姐,小弟由此经当阳,远安,取直线入荆山,我们在山镇会合?''好,就这样吧!'

    '小弟先行一步了'

    '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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