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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风云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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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黄衣老者与两名金龙使者,托地跳出圈子,朝这边遥遥为礼。斐若愚柱剑喘息,他已发现了丁浩在场。

    武林之后沉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丁浩硬起头皮道:“晚辈想请求放此人安全离山!”

    武林之后不解地道:“什么,你要求放此人离山?”

    “是的!”

    “纵敌?”

    丁浩怔了一怔,灵机一动,道:“晚辈与此人有点渊源!”

    “什么渊源?”

    “他在未投效望月堡之前,曾救过晚辈一命,晚辈要还他这一笔人情债。”这个谎可圆得入情入理,令人不能不信,而且也显示了武士恩怨的本色。

    武林之后冷冷地道:“你这人情做在金龙帮头人?”

    “那就晚辈欠老大姐一笔情好了!”

    “你说得很轻松,要老身平白放走一个犯山的敌人?”

    “晚辈是请求,如说侵犯贵帮,他不过是个二流角色,贵帮也未见得尽灭来敌。”

    “你的意思,非要老身放人不可?”

    “晚辈没这么说!”

    “如果老身说办不到呢?”

    丁浩极富乃师之风,仍从容地道:“那晚辈只有尽力争取了!”

    武林之后作色道:“你有多大的能耐,敢如此狂妄?”

    丁浩分毫不让地道:“晚辈但知为所当为,如力有不逮,只怪学艺不精,在道义上已有交待了。”

    “你很倔强?”

    “不敢!”

    武林之后沉吟了片刻,道:“你如能接得下老身三拐,老身便答应你的条件!”

    丁浩心头一震,自己能不能接得下对方三拐,实在毫无把握,但对方已开出了条件总不能示怯,当下豪雄地一点头,道:“晚辈应命!”

    “如此准备了?”

    “请出手!”

    话声中,长剑斜扬,功集剑身,抱元守一,凝神而待。

    武林之后前欺数步,手中拐杖缓缓扬了起来,目中精芒,有如电炬,像是要照澈人的内心,错非是丁浩,换了别人,单只这一份凌人的气势,便会感到受个了。

    空气在刹那之间凝结了。

    那边,连斐若愚在内,全目不稍瞬地注定场中。

    武林之后的拐杖扬到分际,突地挟雷霆万钧之势,照丁浩迎头砸下,这是一招极寻常的独劈华山毫无机巧,全是真功实力。

    丁浩心头一凛,既已答应接人三拐,当然只有凭功力硬接一途,但剑是轻兵刃,讲究的是轻灵变化,接架重兵器,非有过人的内力作盾不可。

    时间根本不许他多所考虑,当下一横心,运足十成功力,扁平剑身,硬封过去。

    一声震耳的金鸣过处,剑气激扬进射,撕空有声,剑杖同时回荡。

    丁浩接下了这一招,信心大增。

    武林之后老脸为之一变,她想不到对方如此年纪,竟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功力,能硬一拐而面不改色,脚不移,身不动,口里沉喝一声:“好功力,超出老身的预期!”第二拐斜劈而出。

    这一担仍是普通招式,用的是横扫千军。

    丁浩塌身立剑,横拍过去,剑杖成了十字交叉之势。

    “镪!”然一声巨响,丁浩身形一偏,双脚没入土中半尺,俊面泛起了红霞。

    武林之后却退了一步。

    这第二拐不但接下了,还占了些上风。

    武林之后前欺一步,回到原来位置,拐杖暴扬,白发根根倒立,眸光如刃。那态势可就和当骇人了。

    丁浩知道这最后一拐,对方必施展出杀手,为了武林之后四个字的命名,她不能栽在一个俊生晚辈的手里。

    心念之间,把功力提到了极限,这一拐如接不下,便不能救斐若愚,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这是背城借一的一个回答。

    武林之后沉哼一声,挥出了第三拐,这一拐,劲道比之前两拐更见沉浑,而攻出的部位角度大异武林常轨,令人莫测。

    丁浩无暇深思,一招“笔底乾坤”挟毕生功力挥出,以攻应攻。

    栗耳的金铁交鸣,如金钟疾振,响彻云霄,猎猎剑气,搅起草屑沙土迸飞如幕,扩及五丈方圆。

    “呀!”

    斐若愚及金龙使者等,忘形地惊呼出了声。

    草尘落地,只见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由八尺拉长到丈八,丁浩俊面苍白,双手柱剑,支持住身形,狂喘不已,口角沁出了两缕血水,武林之后也是扶杖而立,老脸抽搐,身躯发颤,口边溢着血沫。

    丁浩一抹口边血渍,苦苦一笑,道:“老大姐,晚辈幸接下了这三拐!”

    武林之后似笑非笑道:“酸秀才,你比当年的黑儒还要狠!”

    丁浩一听提及黑儒之名,心中有说不出的兴奋,黑儒两个字,在所有武林人的心目中,是相当够份量的。

    黑儒!黑儒

    他想着,不由大笑起来,这笑的意义,只他自己知道。

    武林之后双目一瞪道:“别得意忘形,有什么可笑?”

    丁浩敛了笑声,道:“晚辈很奇怪,别人都喜欢把晚辈与黑儒并比!”

    “这不值得奇怪,二十年前,是黑儒的天下,现在”

    “现在仍是黑儒的天下!”

    “什么意思?”

    “他是武林第一高手!”

    “你会过他?”

    “当然!”

    “动过手?”

    “是的!”

    “怎样?”

    “论功力,晚辈不是自诩,可以与他分庭抗礼,论阅历经验,晚辈差了一筹。”

    照你这么一说,黑儒的功力已强过当年?”

    “当年事晚辈不知,但目前事实是如此。”

    武林之后目注长空,口里长长地嗯了一声,面上的表情极为复杂,不知这当令武林中,年事最高的一代巨擘,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感慨,还是

    突地,丁浩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黄色人影,闪现眼前,好快的身法,竟不知其所自来,而且点尘不惊,无声无息,人影立定,丁浩才看出来的是一个黄袍怪人,布套罩头,只露两眼在外。

    四目交投,丁浩心头暗自一震,那目光充满了敌意。

    黄袍罩头人朝武林之后一躬身,道:“太上辛苦了!”

    这太上之称,使丁浩心头一惊,看来武林之后在金龙帮中的地位,恐怕是唯我独尊,又见那边的黄衣老者与两名金龙使者朝这边躬身为礼,这证明了黄袍罩头人的地位也极高,他是谁?莫非就是金龙帮主?

    心念之间,只听武林之后沉声道:“来敌如何?”

    “已被兔脱!”

    “为什么?”

    “该堡太上护法毒心佛的石纹剑,太过玄奇,无人能敌,我方损折了七名弟子,此番来的,皆属该堡一流高手”

    武林之后似不悦地道:“何以不施特殊杀手制敌?”

    “试过无效!”

    “怎么说?”

    “那石纹剑的光幕,含蕴罡气,任何暗器均被反震而回。”

    “嗯!”“禀太上,卑座愚意”说着,目光朝丁浩一扫、接下去道:“养虎终为患,不如早图之,犯不着冒此奇险!”

    丁浩可测不透对方话意,他也不愿意去深想这无头无尾的话,反正与自己无关。

    武林之后略一沉吟,道:“你退下去,老身自有主意!”

    “是!”黄袍罩头人恭应了一声,又深深瞥了丁浩一眼,才弹身飞逝。

    丁浩这才开口道:“老大姐,刚才尊驾许诺能接三拐,便可放过那人”

    “当然,老身偌大岁数,还会出尔反尔,失信于你。”说着,抬了抬手,高声道:“放他离山,不许留难!”

    那边黄衣老者恭应卫声,示意斐若愚离开。

    丁浩剑眉微微一蹙,道:“老大姐,恕晚辈饶舌,他能安全离山吗?”

    武林之后慢声道:“老身亲口令谕,难道还不作准!”

    丁浩一拱手道:“是晚辈失言了!”

    那边,斐若愚高叫道:“酸秀才,在下承情了!”

    丁浩冷冷地道:“从此两不相欠,下次碰头,凭你的功力保命吧!”

    斐若愚交待完后,弹身驰离,黄衣老者与两名金龙使者也跟着退走。

    武林之后先笑了笑,才道:“酸秀才,你对与本帮合手对付望月堡之议,如何答覆?”

    丁浩为难了半晌,才期期地道:“晚辈要见过帮主千金梅映雪之后,才能决定!”

    “你很爱她吗?”

    “是的!这一点晚辈不否认。”

    “非要见她不可?”

    “是的,同时也要见见帮主!”

    “你已见过了”

    丁浩心中一动,道:“噢!莫非方才那位蒙面罩头的,便是帮主?”

    “一点不错!”

    丁浩忽地想起刚才金龙帮主的目光并不友善,充满了敌意,不由大感困惑,既谈合作,就不该有那种目光,看来这件事必须多加考虑,江湖鬼蜮,谁知对方安的是什么心思,再说,此地既属金龙帮范围,梅映雪该主动现身才是,自那次事后,她就不曾再与自己照面,其中恐怕另有文章

    想起与梅映雪这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不禁大感沮丧。

    脑海中,不期然地浮起了威灵使者古秋菱的倩影,多情、灵慧,一样的天生丽质,但一想到威灵夫人与师父之间,不知是何纠葛时,心冷了。

    究其实,在心目中,古秋菱尚不能取代梅映雪的地位。

    心意转动之间,沉声道:“晚辈现在可以见到梅映雪吗?”

    武林之后断然道:“现在不行!”

    丁浩一颗心顿往下沉,冷冷一笑道:“看来她是不愿见晚辈,那就罢了!”

    “不是不愿,目前她正修习一门武功,必须闭关。”

    丁浩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道:“晚辈有急事待办,谨请准予告辞!”

    武林之后白眉一蹙,道:“酸秀才,合作之事怎么说?”

    “待之异日吧!”

    “你别以为本帮无人,对付不了望月堡,非拉你联手不可,是因你与梅映雪这一层关系,加上敌忾同仇,所以才有此议”

    丁浩心里记挂着老哥哥,既见不到梅映雪但求早早离去,当下淡淡地道:“晚辈心里明白!”

    武林之后默然了片刻之后,一抬手道:“你可以走了!”

    丁浩双手一拱,回剑入鞘,急朝原来隐身之处奔去,风流尊者上官鹗的尸体,仍横在林缘草丛中,白花花的骷髅头,堆在尸身上,十分刺目,丁浩只扫了一眼,便投身入林,一看,原处已失去了老哥哥的身影,不由一皱眉,暗忖,老哥哥总是如此神出鬼没的,怎么又走了?

    突地,一片殷红,映入眼帘,不由脱口惊呼了一声:“血!”

    这一下,惊魂出了窍,由地上的血渍看来,老哥哥定已遭了毒于,但尸体呢?对了,自己甫现身之时,武林之后曾说了一句话:“你那同伴身手也不弱。”如此看来,老哥哥的行迹,早在对方监视之中。

    想到袭击风流尊者的那蒙面人影,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可惜看不真切,不知是否金龙帮主本人,那样的身手,要暗算老哥哥,当然也并非难事”

    又想到空门叛逆千手客伍天雄,他是朝这方向失踪的,但以他的身手,要对付老哥哥,绝对不会一无动静,除非另有援手。

    想到援手,便想到毒心佛,据金龙帮主说,是他掩护梁山神驼等退出去的,那他可能早已伏匿附近,以石纹剑的威力,老哥哥绝无还手的余地。

    愈想愈不对劲,到底老哥哥是被那一方面的人所暗算呢?

    细看现场,有挣扎的痕迹,证明了所料不差。

    回头望去,武林之后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丁浩窒在当场,六神无主,手脚有些发麻。

    一时之间,计无所出,老哥哥如真的遭了不测,将是莫大的憾事。

    他努力冷静自己,据理分析,如果老哥哥业已被害,对方不会带走尸体,那他是受伤被挟持的成份居多,老哥哥是空门掌舵,无论那一方得手,都可以利用。

    假使老哥哥是被望月堡的人带走,此刻自己追出山去,必有蛛丝马迹可循,如落入金龙帮人之手,查探就比较难了,但说起来成份不大,因为金龙帮目前亟谋与自己合作,没理由对自己的同路人下手。

    忽地,他想到了斐若愚,如老哥哥被望月堡的人带走,他必设法救父,如他无能为力,也会传消息与自己,思念及此,心安了一半,那目前还是先设法证明是否落入金龙帮要紧。

    主意打定,弹身便朝峰下驰去。

    奔了一程,不由又踌躇起来,如果金龙帮的人故意不现身,又不知道对方舵坛所在,这样盲目奔驰,总不是办法?

    可是,又不能站着等。

    心里想,脚步可不曾停,乱山无路,只能认日影辩方向而行。

    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座谷口,满目蓁莽,像是亘古无人到过的地方。

    忽然,丁浩一眼瞥见荆束上挂了一条布巾,在谷口内两丈之处,登时心中一动,这像是有人匆匆奔入,不小心已被荆束持破衣袂。

    略一踌躇之后,弹身便朝谷里淌去。

    进入约莫十八丈,突见略为干净的谷地上,俯伏着一条人影,森森剑刃,透出后心两尺有余。

    丁浩头皮发了炸,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来,两个飞纵,弹了过去,一看,死者身着灰衣,赫然是千手客伍天雄,狂跳的心,才算了定了下来。

    尸身俯卧,长剑由胸口直透背心,肩背另有伤痕,但血液业已凝固,尸身前端头的方向,插了五根树枝,呈梅花形。

    丁浩大惹不解

    千手客伍天雄何以伏尸此处?

    被何人所杀?

    那梅花形的树枝代表什么记号?

    难道是金龙帮杀人的特别规矩?

    想来想去,就是想不透

    千手客伍天雄的尸身在此,老哥哥的下落呢?

    但转念一想,老哥哥身为空门掌门,空门是江湖中下流的门户,老哥哥对一切江湖玩意,可以说精之又精,当不致如此容易被人所乘,就自己所知,他先后两次失手,都是缘于酒,这山中并没有酒,当初他能游入望月堡深入腹地,发现了九龙令,理可见其身手的一斑。

    这样尽量朝好处想,心里便觉得好过了些。

    就在此刻,七八丈之外的林中,似有人影一晃,丁浩心中一动,闪电般的追扑了过去。

    丁浩一扑之势,快过电光石火,果见一条人影,穿林而去,当下大喝一声:“站住!”

    掠数丈,截在那人前头。

    截获的,是一名黄衣劲装武士。

    丁浩在扑出之际,业已拔剑在手,当即用剑一指对方,道:“报上身份?”

    那武士惊悸地道:“金龙帮巡山弟子!”

    “那名灰衣老者是何人所杀?”

    “阁下的朋友!”

    “什么?”

    “与阁下一道入山的那位老朋友。”

    丁浩不禁意外地一喜,老哥哥不曾遭到意外,便是大幸事了,当下追问道:“人呢?”

    “走了!”

    “你们没留难他?”

    “阁下的朋友,我等奉令不以敌人看待。”

    “这是实话?”

    “假不了的,阁下将来还要见他。”

    丁浩的悬心全放了下来,仔细分析情况,明白了一些,必是千手客伍天雄道逃入林,而老哥哥正伏候在那里,于是,他落入老哥哥之手,老哥哥把他带到这无人之处,正以门规,至于插的五根树枝,想是空门的特殊记号,除此,便别无解释了。此地乱山丛杂,自己与老哥哥定错过了头,他的令符还在自己身边,得赶快追上送还他才行。

    心念之间,又道:“我那老友离开多久了?”

    “半个时辰!”

    “去的什么方向?”

    “南行!”

    丁浩心念疾转,既是南行,是入山方向,老哥哥可能准备横越大洪山,直下湘境,这样,彼此迟早会碰头,当下一摆手道:“没你的事了!”

    说完,收剑疾奔出谷,然后认准方向,朝南驰去。

    一夜不曾停歇,第二天过午,出了大洪山区,到达宜城,这才觅店打尖歇憩。由此到洞庭湖至多七日可达。

    打尖之后,一看时辰还早,便又继续上道。

    奇怪,竟然没老哥哥的讯息?

    这一天,到了华容,这里已是齐云庄的势力范围,丁浩先投店住下,他必须周详考虑尔后的行动步骤。

    齐云庄是南方武林的领袖,自己单枪匹马索仇,并非易事,而这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入夜,了浩独对孤灯,苦苦思索,初步决定,明里登门,在见到庄主天南神龙余化雨之后,便抖明身份,了断怨仇

    正自思忖之际,门上突起剥喙之声,登时心中一动,道:“外面是谁?”

    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道:“丁老弟,是愚兄叶茂亭!”

    “哦!是叶兄”

    丁浩陡地一震,想不到叶茂亭竟已寻了来,也好,与他一同返庄,反而省事,同时也可乘机了解一下齐云庄目前的虚实情况,心念之间,接着又道:“请进!”

    叶茂亭推门而入,双手一拱,热情洋溢地道:“丁老弟,是什么风吹你来的,我们又可盘桓了!”

    丁浩还了一揖,道:“叶兄弟怎知小弟南来?”

    “哈哈,丁老弟未入湘境,庄中便已得到消息。”

    “请坐下来谈!”

    丁浩拉上房门,双方落了座,叶茂亭面上所表现的诚挚与愉悦之色,使丁浩内心感到一丝不安,自己是蓄意寻仇而来,这笑容的俊面,隐藏着是血,生死互见。

    当然,这一念是发自人性,但也可说是妇人之仁,想到家门血案,这一丝意念便被掩没了,以血易血,岂可对仇人发慈悲。

    叶茂亭显得豪兴遄飞地道:“丁老弟此番南下,是办事还是游侠?”

    丁浩心念一转,乘机道:“办一件大事!”

    叶茂亭眉头一扬,道:“噢!不知愚兄能与闻丁老弟所要办的大事否?”

    “当然,还要仰仗叶兄大力”

    “这一说就见外了,丁老弟的事,愚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弟先行谢过!”

    “那里话,丁老弟要办的是什么大事?”

    丁浩略一沉吟道:“先不谈要办的事,小弟先行打探两个人的行踪”

    “请讲,愚兄知无不言,力无不尽!”

    “有一个在岳阳楼前卖卜的半半叟”说着,目光紧盯住叶茂亭,似要看彻他的内心。

    叶茂亭皱了皱眉,道:“不错,是有这么个人,因为他并无行踪可疑之处,是以本庄对他并不甚注意,他已离开岳阳一段时日了!”

    丁浩紧迫着问道:“不知他去了那里?”

    “这个便不甚清楚了,愚兄可派人追查。”

    “另外还有一人”

    “还有谁?”

    “江湖中有名的武林万事通全知子,他南下失踪!”

    叶茂亭茫然地摇头道:“这倒从未听说!”

    丁浩无法从叶茂亭的神色上看出什么端倪,此刻又不能翻脸相向用强,对方如有意隐秘,是没奈何的事,看来只有等到庄中之后,一并追查了。

    就在此刻,店伙突然搬来了一桌海菜,在房中摆了开来,丁浩蹙额道:“这是做什么?”

    叶茂亭一笑道:“旅途无佳肴,一杯水酒,为老弟洗尘!”

    “这这怎么敢当?”

    “你我弟兄杯酒谈心,以释旅途劳顿,到了庄中,再痛饮倾叙。”

    丁浩实在不愿叨扰对方,但又不能拒绝,只索罢了。

    酒席摆布舒齐,店伙点上了两根巨灯,房内登时明如白画,叶茂亭坚请丁浩上坐,自己在主位相陪。

    丁浩因有心事,有些食不甘味,但又不能不随和应付。

    酒至半酣,叶茂亭突地叹了口气,丁浩好奇地道:“叶兄有什么心事?”

    叶茂亭面露苦笑道:“一件很棘手的事!”

    “噢!小弟可以效力吗?”

    “将来也许借重,但目前老弟帮不上忙”

    “可以见告吗?”

    “嗨!这件事使全庄上下,人心惶惶,老弟记得上次光临敝庄时,敝庄主曾提出过婚姻之议而不为老弟接纳那回事吗?”

    “记得的,怎样?”

    “庄主千金余文兰灵慧机智,愚兄前次北返,她留在北方探查云龙三现的下落,不久前忽接她手下弟子急讯,说小姐发生意外”

    丁浩心中一动,道:“意外,什么意外?”

    “最初传回的讯息是如此,语焉不详,庄中立即派出得力高手北上,结果是小姐与她的几名负责联络的亲信,全失了踪,其余散处各地的手下,根本不知道详情,仅知联络中断

    丁浩故作同情地道:“这实在是件棘手的事,庄中探取什么行动?”

    “小姐的师父‘草野客’与师母关大娘准备近日北上调查。”

    “哦!”“老弟方才说,此番南来要办大事,到底是什么大事?”

    丁浩略一思索,道:“此事与余庄主有关”

    “噢!与敝庄主有关何事?”

    “此事关系重大,镇防隔墙有耳,容到贵庄时再奉陈,如何?”

    叶茂亭爽朗地一笑道:“好,我就憋上一夜,反正明天便可到庄了!”

    于是,换了话题,谈些江湖见闻,武林轶事,丁浩很少开口,唯唯诺诺,虚与委蛇,心口直挂着到齐云庄之后的行动。

    叶茂事似已觉察到丁浩有些心不在焉,只道他旅途劳顿,于是结束了话题,叫店伙收拾了,然后起身道:“丁老弟,早些安歇,我们明天一早赶路!”

    “叶兄住那里?”

    “也是这店中,已命店家预备了房间!”

    “如此明晨见!”

    叶茂亭告辞出房,丁浩净了面,吹灭了灯火,和衣而卧,一个人静静地想,关于余文兰那档子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听过就算了,仇人之女,见了面也不会放过她,只是叶茂亭的表现,使他为难。

    如果叶茂亭没闻当年的事,便放过他。

    从叶茂亭的神情看来,似乎半半叟与全知子的失踪,他真的不知情,但这也很难说,必须要待事实证明。

    不知不觉中,朦胧睡去。

    醒来时,窗纸业已泛亮,鸡啼之声,此起彼落。丁浩翻身下床,漱洗之后,店伙端来早点,叶茂亭也随之而到。

    早点用毕,天光业已大亮,两人相将出店,门外已有从人备马而候,上了马,出城之后,放辔疾驰,坐骑是上选的,奔驰起来,既快且稳。

    日午,在中途打尖饲料,然后又继续赶程,暮霭沉沉中,抵达齐云庄。

    丁浩内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紧张。

    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了。

    应了接去马匹,叶茂亭笑着带丁浩直上次居停的“览碧楼”一切情景如旧,只是感受大不相同。

    叶茂事安顿了丁浩之后,告辞下楼,下人端来面盆巾栉,丁浩略事盥洗,然后出房凭栏眺望洞庭夜景。

    但见点点渔火,与天边的星辰连成一片,浑然不分。

    工夫不大,叶茂亭去而复返,兴冲冲地道:“丁老弟,庄主在厅中相候!”

    丁浩镇定地道:“请叶兄带路!”

    叶茂事打量了一下丁浩,失声笑道:“丁老弟跨囊佩剑吗,解下来怕失窃?”

    丁浩故意哦了一声,若无其事地道:“小弟积渐成习,倒让叶兄见笑了,不瞒叶兄,小弟这囊中,有不少东西是极重要之物,万不能有所差池的”

    “好,就这么去吧,别让庄主久候!”

    “是!”两人并肩下楼,顾盼间来在大厅之外。余化雨哈哈地迎了出来:“丁少侠,难得啊!”丁浩心头一紧,拱了拱手,沉声道:“特来拜访!”

    “请进!”

    丁浩毫不谦让,直入厅中,在靠下首的椅前站立。

    余化雨情意殷殷地道:“丁少侠,请坐呀,别了这一段时日,莫非生分了,哈哈哈!”

    丁浩俊面一沉,冷声道:“余庄主,在下此番造庄,要了断一件公案!”

    叶茂亭一着气氛不对,忙道:“丁老弟,坐下来再说不成吗?”

    余化雨笑容一敛,道:“了断公案,这话是对本人说的吗?”

    “不错!”

    “什么公案?”

    丁浩双目迸出了栗人煞光,咬牙切齿地道:“庄主认识‘都天剑客丁兆祥’其人吗?”

    余化雨面色一变,目光在丁浩面上一转,沉凝地道:“认识,本人对他的为人及武功都十分折服,在他失踪之前,曾多次礼聘,但均为所拒,少侠突地问起此事,莫非”

    丁浩咬了咬牙,道:“庄主说他是失了踪?”

    “庄主愿听一个故事吗?”

    “故事定然有趣,说说看?”

    “十六年前,某夜,有八名恶客造访丁家庄,为首的叫做‘云龙三现赵元生’说是奉令敦聘丁大侠出山,丁兆祥照例拒绝,于是,那批恶客猝然发难,里应外合,血洗了丁家庄,自丁兆祥以下,二十余口被杀,杀人后又纵火”

    叶茂亭听得双目圆睁,口唇泛白。

    余化雨老脸起了抽搐,栗声道:“说下去!”

    丁浩双目尽赤,血脉贲张,但以最大的耐力忍住,接下去道:“这血案是预谋,而目有人主使,凶手实际上是七人,其中一人后来证明无辜。这主谋人够狠,把下手的一一灭口,最后仅剩下云龙三现一人没了下落”

    “还有呢?”

    “据当年目击惨案者描述,云龙三现是奉庄主之命前往!”

    余化雨全身一震,后退一个大步,激越地道:“奉老夫之命?”

    丁浩目眦欲裂地道:“不错,正是奉你之命,余化雨,今夜我丁浩要血洗齐云庄!”

    余化雨栗喝道:“你是谁?”

    “都天剑客的遗孤!”

    “你你是‘都天剑客丁兆祥’的遗孤?”

    “一点不错!”

    “呛!”地一声,长剑出了鞘,森森剑芒映着灯光,泛出人的光影,场面顿时充满了恐怖的杀机。

    数条人影,奔到了厅门外,丁浩认出其中一人是师爷方家骏。

    叶茂亭反身奔出厅门。

    丁浩冷酷地道:“余化雨,你可以用兵刃抵抗!”

    余化雨反而平静了下来,冷冷地道:“你认定老夫是主谋之人?”

    丁浩切齿道:“难道你还否认?”

    “哈哈哈”“余化雨,这没什么好笑的,赶快取出兵刃,否则你毫无机会!”

    厅外众一拥入厅,兵刃全亮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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