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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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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富春不由一怔,后退道:“我哪里得罪了你?”

    蒙面人道:“你没有开罪我,只是你的运气不好。”

    洪富春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

    “我杀你的时候,也一定会说清楚。”

    “你要杀我?”

    “我不是现在就杀你,而是将你掳去,先囚禁起来。”

    洪富春忽然道:“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你是掳人勒索,打算以我的生命,威胁我父亲给你一笔钱。”

    蒙面人没有开口,他接着又道:“这就简单,我一定会跟你密切合作,不过钱到手的时候,一半却要给我。”

    蒙面人轻轻“哦”了一声。

    洪富春道:“老头子近一年来,一直限制我用钱,我早就想找一个机会,大大的敲他一笔了。”

    蒙面人嘿嘿地一声冷笑。

    洪富春道:“有我帮忙,这种事一定会很成功,你可考虑清楚。”

    “无须考虑!”

    “决定跟我会作?”

    蒙面人摇头,笑道:“我的目的并不是在钱,是命一一你的一条命”

    话声一落,人就扑前,双手齐出。

    洪富春听出蒙面人并不在说笑,一见蒙面人动手,慌忙就大叫“救命!”

    一个“救”字才出口,他的口已被蒙面人左手掩住,蒙面人的右手同时重击他的小腹,就只一掌,已把洪富春击昏过去。

    他把身一矮,把昏迷的洪富春扛到肩头上,转身走回他刚才藏身的小巷。

    小巷内冷雾凄迷,蒙面人肩头负着洪富春,消失在冷雾中,一一洪富春这个人从此也就失踪了。

    对于洪富春的失踪,最紧张的一个人,当然是洪年财,他并不在乎儿子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过却限制每天自中午到黄昏这段时间内,洪富春必须跟着他一起出入,巡视一下那些绸缎店,或者应酬一下生意上有往来的商人。

    洪年财要替儿子打下基础,以便洪富春将来能继承他的事业,是以这些年来,洪富春一到下午,就必须在洪年财的身边。

    洪富春失踪的那天中午,洪年财久候不见,不由担心起来,他等到傍晚,终于忍不住打发家人前去寻找。

    那些家人找遍洪富春平时喜欢去的地方,终于在“群芳院”打听到洪富春昨夜留宿那里,可是大清早已经离开了。

    洪富春离开了“群芳院”后的行踪,却是没有人知道。

    到了第三天下午,洪富春仍然下落不明。

    洪年财知道事情已可能有了变故,一面立即向官府报案,一面命家人各处探听,而且准备了赏格。

    有钱好办事,洪年财终于从栖宿“群芳院”附近一条横巷里的一个老乞丐的口中,知道了一件事

    那个老乞丐在洪富春失踪的那天清早,无意中看见两个人在街上谈话,后来其中一人给对方打倒,扛在肩上,进入一条巷子里。

    而老乞丐所描述两人之一的衣衫,赫然跟洪富春穿着一样。

    洪年财听到消息、,连忙把这件事告诉官府。

    开封府的府尹听到这个消息不敢怠慢,立即吩咐捕头骆骐带领捕快,搜索那里附近一带。

    洪年财在开封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

    骆骐他们的搜索,并没有任何收获,一一这是骆骐意料中的事,只是上命难违,不得不搜索一次。

    搜索虽然没有结果,骆骐并没有罢手,府大人的追逼也不容许他罢手,他用自已的办法,继续调查下去,也一样没有结果。

    骆骐仍然不灰心,他干了十年捕头,更扎手的案件也遇过不少,靠他坚强的意志,聪明的头脑,最后不是一一都解决。早在多年前,他已被祢为天下三大名捕之一,由于这个原因,才会被开封府征调前来。

    **

    又是黄昏一一开封府显得多采多姿,一片繁华。

    有‘千面侠’之祢的司马上云,这次却以庐山真面回来到开封,他的老搭挡老宋没有同行,他是单独一个路过这里的。

    骆骐是司马上云的朋友,不过还不知道他已调职来到开封。

    司马上云逛到开封东城的时候,正巧骆骐走过,他眼神尖,大声招呼道:“骆骐兄!”

    骆骐应声回头,一见是司马上云,立即转身奔了过来,大笑道:“原来是司马兄,你那位‘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宋铁岑呢?”

    司马上云一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香烟后代,他在家陪老婆了。”

    骆骐道:“司马兄!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先请你去喝一杯,聊尽地主之谊。”

    司马上云道:“你是开封人氏?”

    骆骐摇头道:“我只是开封府的总捕头。”

    司马上云一怔,道:“你不是一直在洛阳任职的?”

    骆骐道:“半年前,我已调职开封府。”

    司马上云“哦”了一声,道:“有半年时间,对这个地方,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了。”

    骆骐道:“职责所在,不能不清楚。”

    司马上云一笑道:“开封府的哪一家酒楼最好,当然你也很清楚。”

    骆骐道:“是的,我现在就准备请你到那里去。”

    司马上云间道:“哪一家?”

    骆骐道:“太白楼。”

    “太白楼”在开封府东城。司马上云和骆骐沿着东城大街前行,不久就来到了“太白楼”

    司马上云道:“骆骐兄,‘太白楼’此名,说是取自醉仙李太白,你也经常来此买醉么?”

    骆骐道:“偶而逢场作戏。”

    两人正在酒楼前谈着时,有一个人来到他们身边,一一这人不是“太白楼”出来招呼的店伙。

    那人从旁处走来,在骆骐身左,突然脚步停了下来。骆骐回头望了一眼,把他吓了一跳。

    这人的长相,既恐怖又古怪,头上盖着一堆乱发,那张脸不是马脸,有点象狼脸,尤其是那张嘴,大得出奇,跟狼嘴没有多大区别。

    这人显然喝过酒,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满身酒气,脚步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下来。

    他那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盯着骆骐一动也不动,那付神情虽然没有象狼那么凶恶,也象一个疯子。

    骆骐看到这情景,心里已有了防备。

    司马上云发现那狼面人走近,就问:“骆骐兄,是你的朋友?”

    骆骐道:“不是!你呢?”

    “我没见过。”

    狼面人接口道:“我何尝认识你?”

    他的声音异常尖锐,很难听,说话时嘴巴更显得又宽又大,更象一张狼嘴。

    狼面人裂嘴一笑,笑起来的嘴比狼嘴更恐怖,他一指骆骐道:“我只认识骆总捕头。”

    骆骐轻轻“哦”了一声。

    狼面人笑道:“总捕头到处巡视,不认识总捕头的人并不多。”

    骆骐道:“你是来告诉我这种事的?”

    狼面人道:“当然不是。”

    把声音抑得低低的,又道:“我有一件事,只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骆骐道:“我已经在听。”

    狼面人声音更低:“有件惨杀案就要发生了。”

    骆骐一声惊“哦”

    狼面人接着道:“那是一件很奇怪的杀人案子。”

    “被杀的是什么人?”

    “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凶手是个很凶恶的男人。”

    骆骐迫问道:“这一男一女叫什么名字,这件杀人案将发生在什么地方?”

    狼面人摇摇头道:“对不起,我知道的只是这些。”

    骆骐又是一声轻“哦”

    狼面人怪笑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大捕头,也许有办法查出这件事。就算量不出来也不要紧,案发后,一定会知道。”

    骆骐盯着狼面人,道:“你怎么知道这种事?”

    “无意中发现的。”

    “是么?”

    “总捕头好象对我有了怀疑?”

    “你不认为自已的举动,非常值得怀疑?”

    “与其说举动,不如说相貌,我这付相貌天生不象是好人,可是天生这样怪不得我。”

    他伸出舌头,舐了一下血红的嘴唇,又道:“总捕头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件事的确与我完全没有关系,话说到这里,我可要走了。”

    说走就走,他就举起了脚步。

    骆骐突然一声:“且慢!”

    狼面人应声收步回头,他脸上没有一些恐惧之色。

    骆骐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

    狼面人道:“我叫刁森,是‘来福赌场’的打手。”

    骆骐道:“你说的是否实在,我派人去‘来福赌场’一查就清楚。”

    刁森一阵怪笑,再次举起脚步,骆骐没有阻止,而是沉默下来。

    刁森役人回头看,怪笑不绝,脚步不停,他脚步踉跄,走得却不慢一一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骆骐视着刁森离去的背影,满脑狐疑,他向司马上云问:“你认为这个刁森如何?”

    司马上云道:“不像发酒疯,也许有这回事。”

    “如果属实,他一定隐蔽了其中一部分的经过。”

    “我也是这样想,你准备对他采取什么行动?”

    “我正在考虑。”

    司马上云接口道:“以我所知,你不是一个遇事犹豫不定的人,是不是因为我这个朋友在你身旁。”

    骆骐没有否认。

    司马上云道:“我知道你准备追踪刁森”

    骆骐一笑,道:“可是”

    司马上云道:“我不是现在就要离开开封,从现在开始,相信有一段时间我会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请我喝一杯,不会没有线索的。”

    骆骐失笑道:“我几乎忘了你的好奇心并不比我少!”

    司马上云道:“一个突然出现的狼面人,一件很奇怪的杀人案,就是这些,足以使我暂时留在开封府。”

    他说到这里,已先追向前面,他发现狼面人刁森,已很快走到长衔尽头。

    骆骐从后面跟上,一面道:“说实在的,无论如何奇怪,我不希望有这件案子发生。”

    司马上云道:“开封府一向都不怎么太平?”

    骆骐道:“可能是有钱人太多的缘故,钱,有时就会成了罪恶的根源。”

    前面狼面人刁森,已经走到长衔尽头,左转消失了。两人脚步加陡,走到长衔尽头,又看见了刁森。由于刚才他们一阵包奔,距离缩短了很多。

    刁森还是踏着原来的脚步,沿着横街一路向城外走去骆骐远视着刁森背影,道:“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追踪,一直没有回头张望。”

    司马上云道:“他一定知道我们必然有此一着,是以只顾走路,懒得回头了。”

    骆骐轻轻“哦”了一声。

    司马上云道:“从他刚才说话的神情看来,他所知道的不止那么一些,可是,他又为什么不肯完全说出来呢?”

    骆骐道:“你认为那是什么原因?”

    司马上云道:“可能他跟这件事有关,是以有所顾忌,但也许是出于一种英雄观念,或者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可能把我们引去命案的现场,不然,他刚才那番话就毫无作用了。”

    微微一想,又道:“现在我们的猜测说不定会完全错误,我们的追踪毫无所获,根本没那回事!”

    骆骐道:“现在我们要揭开这个谜,只有追踪前去看个究竟了。”

    司马上云道:“刁森现在引我们去现场,最好是并未发生事故,或者我们能及时阻止命案的发生。”

    骆骐点头道:“希望如此!”

    他们脚下一步也不放松,两人这样追踪,又能“追”出一些什么结果呢?

    黄昏已逝,夜色渐浓。

    城北并没有像城南那么热闹,沿途上灯光仍然不少。

    狼面人刁森始终没有回头张望,举止却渐渐古怪起来,有时手舞足蹈,有时发生一阵怪笑。

    骆骐道:“若不是听到刚才那番话,现在我看到这个刁森,一定认为他是疯子。”

    司马上云朝前面看了一眼,道:“他现在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骆骐道:“说不定他刚才向我们说出心里的话后,才会这样高兴。”

    前面的刁森突然拐向一条小巷,司马上云和骆骐刀亡追了过去。

    他们才来到那条巷口,突然街上马蹄声起,一辆双民大马车如飞驶来,嘴里不住狂呼着:

    “让路让路!”

    司马上云应了声,道:“嗯!有可能”

    骆骐道:“家里死了人未必是罪恶,现在我们要处理的可能是一件骇人的命案。”

    命案?

    两人追入那条小巷,没有再去理会那个驾车疾驰的中年人。

    小巷并不宽阔,两人并肩勉强可以过去,这里面有灯光,两人仍然可以看清狼面人刁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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