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鹏飞道:“要在下替三阴教效力不难,但在这种逼迫之情形下,抱歉,在下绝难答应!”
申不返厉声道:“你莫是吃了豹子胆?”
展鹏飞潇洒一笑,没有开口,那申不返嘿嘿笑道:“姓展的!难道你已经将你的兄弟徐阿平也给忘了吗?”
展鹏飞闻言果然变了脸,道:“你们若是敢动我那小师弟一根汗毛,哼,哼,今生今世我展鹏飞必然与你们缠到底,至死方休!”
他说得声色俱厉,口气更是斩钉截铁,使在场的人莫不深信他言出必行,绝对能够办到他说出的话。
大家显然被展鹏飞的气势所震慑住,连申不返都沉默了老半天,不知如何措词。
展鹏飞却道:“你们回去告诉三阴教主无邪仙女,在下与她向无瓜葛,可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她要是敢将在下师弟当人质,咱们走着瞧好了。”
他私下虽然非常担心徐阿平的安危,但他表面上还是没有露出一点儿痕迹,当下兜转马头,就要驱马前行。
站在马侧的草上飞林放,顺手拉住马缰,对申不返道:“申兄,你就这样子放他走?”
申不返像是突然惊醒过来的样子,大声道:“展鹏飞,你下马来!”
展鹏飞寻思道:“我这一下马,岂有冲出重围的可能?”
但马缰被林放拉得紧紧的,他想纵马前冲,也是不可能的事。
展鹏飞衡量情势,心知万不能操之过急,要不然惹火了这些魔头,局面必然更糟。
是以展鹏飞跃下马来,冷冷道:“你们想用强的,何不过来试试?”
他言语才罢“锵”的一声,抽出腰中的蓝电宝刀,掣在手中,显得气吞山河的样子。
展鹏飞一抽出宝刀,在场的人莫不泛起一股莫名的惧意。
这并不是因为这些魔头慑于展鹏飞的武功之故,而是由于展鹏飞灼人的眼神,及从他身上所射发出来的森严杀气,使在场的人大为讶异。
草上飞林放怔了一怔,居然不待展鹏飞说话,就自动的放下拉住马缰的右手,心道:
“我生平杀人无算,不论什么凶神恶煞都碰到过,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生出怯意,这小伙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心里正在打鼓,展鹏飞已趁这刹那,跃身上马,两脚一夹马腹,跨下坐骑忽地向前一跃,如飞矢般冲出重围而去。
挡在马前的梅山三妖,不得不让身避过,他们这一让,展鹏飞已飞奔十丈之遥。
白无常申不返见状大急,高声叫道:“林兄,赶快截住他!”
林放不待申不返招呼,早已起步追过去,他外号草上飞,轻功造诣果然不同凡响。
但见林放身如飞燕,才只几个纵落,人已然飞掠到十丈开外。
然后他又顺势两次点地,转眼间,便已掠过快马飞奔中的展鹏飞。
林放端的不愧为草上飞,他人还在空中,只一个鹞子翻身,就赶在展鹏飞马前三丈之处落地。
展鹏飞心地厚道,他生怕林放被狂奔的牲口撞着,猛地用力收缰,将那匹马的去势硬生生的刹住,正好停在离林放不及半尺之处。
林放见状,哈哈一笑,道:“展兄弟,你这次又失算啦!”
展鹏飞微微一怔,道:“失算?在下什么事失算?”
林放还是带着笑容,道:“第一,你没想到我能够追上你的快马,是你的一次失算。”
他顿了一顿,又屈指道:“第二,你刚才若是没有硬拉住你的快马的话,此刻你早已逃出我的追拦,这是你再次的失算。”
展鹏飞道:“在下要是没拉住马缰将马停住,不是要将你撞成肉酱吗?”
林放道:“不错!你没有硬将马拉住的话,我很有可能被撞成重伤,不过,要是换上我,在这种情形之下,我是不会将马停住的!”
展鹏飞茫然问道:“为什么?”
林放道:“你这一停,不是等于投入了罗网了吗?”
展鹏飞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说,换上你的话,你宁可撞死人,也要先作逃命打算,对也不对?”
林放道:“当然啦,这道理连三岁孩童都会领悟,所以我说你这一停,大是失算!”
他指着展鹏飞背后,又道:“哪!展兄弟,你又失算了一次啦!”
展鹏飞这回不待林放解释,也晓得林放的意思,因为他知道申不返、梅山三妖等人业已随后赶了来。
白无常申不返便道:“林放兄,你在同那小子扯些什么呀?”
林放道:“没什么呀!我只不过拿话套住他,免得这小子在你们来之前溜走!”
展鹏飞听他这么一说,心下大为后侮,忖道:“是呀!我应该利用林放人单势孤之际,设法突围才对呀!”
刚才展鹏飞并没有因为停下马来而后侮,因为他觉得在快马狂奔中,纵使敌人拦马,他也非得先停马才对,否则万一撞上了无辜的路人,罪过就大了。
可是现在不同,现在他已知道林放拦住他,就应该趁早冲过去,实在不应该坐失良机的。
他越想越后侮,同时也感觉出林放这个魔头,不但轻功好,心计也是高人一等的。
梅山三妖等人一赶了过来,立刻又将展鹏飞包围了起来。
展鹏飞心知这一次怕没那么容易走脱,反而将心一横,飞跃下马。
他指着围住他的黑道高手道:“你们苦苦相逼,可别怪我刀不留情!”
林放道:“展鹏飞!你别以为各大门派的屠龙小组奈何你不得,便了不起啦!”
展鹏飞道:“在下从未有如此狂妄之念!”
他一面说话,一面掣出他那把紫府奇珍蓝电宝刀,又道:“不过在下可以告诉你们,在下不论碰上任何强敌,从没有气馁过倒是真的!”
林放道:“好胆量!看你的神情不像是在吹牛,可是你要知道,这动手过招之事,不是说有胆量便行,你懂吧?”
展鹏飞道:“在下省得!不过在下行事一向尽力而为,比方说诸位此刻逼在下动手,在下一定会拼全力求胜,至于结果是不是落败而已,此刻在下却还未考虑到!”
林放向申不返打了一个眼色,申不返道:“其实我们也可以不必动手,比方说,你现在跟我们回去见无邪仙女,一切不就解决了吗?”
申不返在说这话时,尽量把语气说得温和,言词也甚是得体。
不料展鹏飞却道:“不行!咱们今天非打一架不可!”
林放心里讶道:“这小子怎地软硬不吃?”
他哪里知道展鹏飞此刻已动了肝火,而像他这种心地良善的人,一旦动起肝火来,却是什么也不顾的。
这些魔头之中,要数梅山三妖的老三易三嗔脾气最大,他浑然没有像其他人对展鹏飞那股凛然不可欺的气势,有所戒惕,踏前一步,道:“你这小子既然想打架,我来奉陪好了。”
易三嗔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包括梅山三妖的老大在内,居然心底下都有如释重负之感。
这些人的感觉,很明显地显示出他们在面对展鹏飞之际,都有不愿下场惹他的意思。
所以他们一见易三嗔自动上前挑战,均大大轻松起来,连易三嗔的两位兄弟,也不能免。
展鹏飞听以易三嗔叫阵,道:“那敢情好,我们怎么个打法?”
易三嗔被展鹏飞爽朗的话,惹起了满肚子火,怒道:“你敢是看不起我?”
展鹏飞诧异的道:“没有啊?”
他这一答,易三嗔更难入耳,唰一声掣下他的兵器流星锤,道:“你小心了!”
流星锤快逾闪电,带动一股劲风,奔向毫无准备的展鹏飞。
展鹏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锤吓了一大跳,他就势将宝刀一拦“当”一声,刀刃正好砍在锤链上。
易三嗔的流星锤链虽是精钢打成的,但展鹏飞手中的宝刀,却是天下至宝,紫府奇珍。
因此两股兵器交接之下,易三嗔的流星锤链,竟然被砍为两段。
锤链一断,锤头却向展鹏飞砸了下来,逼得展鹏飞扭身疾避,勉强逃过被砸烂脑瓜子之厄。
双方这一交手根本不到一招,局势变得太快,那易三嗔居然握着断链,怔怔的望着展鹏飞,好象不相信他的流星锤是被展鹏飞砍断似的。
梅山三妖的老大易一善,这时走到易三嗔之旁,道:“老三,你退回去,这里由我来!”
他别过头对展鹏飞道:“展鹏飞,你可知道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的意思吗?”
展鹏飞摇摇头,在场的人也都不知道易一善冒出这句话的含意。
那易一善又道:“你诚然有宝刀在手,但也不可以削断咱家老三的兵器,你可知道练武的人,视兵器如自己的生命,你这样做不是存心侮辱他吗?”
经他这一说,连展鹏飞也听懂他的那句“士可杀不可辱”的意思,虽则他将易三嗔比做“士”有点儿不伦不类,不过他的话却也不无道理。
是以展鹏飞歉然道:“在下委实无意用宝刀削断易前辈的流星锤!”
他说得诚恳之至,可是易一善却大声吼道:“放屁!你假若是无意砍断流星锤,怎会要将宝刀砍向了锤链,而不砍向锤头呢?”
展鹏飞确实是无意中砍中的,因此也大声道:“在下确是随意出刀,前辈不信便罢!”
易一善大怒道:“看不出你这小子如此狂妄,好,今晚我要不收拾下你,誓不回梅山!”
他气呼呼的抽出背上的长剑,就要发招。
草上飞林放却突然出声道:“易兄!让兄弟说句公道话行不行?”
易一善道:“林兄有什么话尽管说!”
林放向他抱一抱拳道:“多谢易兄给兄弟这个面子!”
他清一清喉咙,又道:“兄弟觉得易兄你错怪了展鹏飞!”
易一善高声道:“什么?我错怪了姓展的?”
林放慢条斯理的道:“是的,本来今晚兄弟不应该说这句话,可是咱们都是江湖混的人,为了收拾姓展的,动用了咱们这么多人,已经有失咱们的颜面,若是再不做得漂漂亮亮,岂不要人笑话?”
林放之言果然打动了在场的人,大家均觉得给展鹏飞一个公平是应该的,因此没有人认为林放有偏袒展鹏飞之嫌。
林放见大家都耸耳听他说话,于是提高声音,又道:“因此兄弟觉得此刻有必要说句公道话,易兄想来不会见怪吧?”
易一善道:“请说吧!”
林放道:“适才易兄认为展鹏飞砍断易老三锤链之举,是有意折辱易老三,其实不然!”
易一善道:“林兄认为姓展并非故意如此?”
林放道:“是的!”
易一善道:“有何根据?”
林放道:“当然有,否则兄弟怎敢无的放矢”
易一善道:“那么就请说出你的根据”
林放好整以暇地道:“兄弟认为展鹏飞委实不是有意砍断易老三的兵器之理由,其一,是因为易老三先出手之故”
易一善制止他道:“慢着,这事与先出手,后出手有什么关系?”
林放道:“关系可大啦,你们想想,易老三突然攻击,展鹏飞措不及防,换上你们碰上这种情形,你们是不是有余裕考虑如何削断人家的兵刃?”
梅山三妖都没有人表示意见,白无常申不返却道:“换上兄弟处在敌人突然如其来的突袭,自然是先设法避过一招再说”
林放道:“这就是啦!展鹏飞既有宝刀在手,应付突然飞来流星锤,最自然的动作,当然是以刀搁开,对也不对?”
在场的人都没有出声,显见都同意林放之言。
只听林放继续又道:“由此足见,展鹏飞事前确实没有打算要用他手中的宝刀,来削断易兄的流星锤的打算,只不知兄弟之言,有没有错?”
易一善此时倏地重重哼了一声,林放露出惊异的眼光,看着他道:“易兄莫非不同意兄弟的理由?”
易一善还是没有答腔,不过从他的脸都表情,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的确不大服气的。
林放微微一笑,道:“易兄既是不同意兄弟之言,兄弟还可以提出另外一个理由来!”
易一善不禁开口道:“你还有什么理由,足以证明展鹏飞不是有意折辱咱家老三?”
林放道:“易兄,兄弟先问你,当令弟流星锤被削断之刹那,你是不是看清楚了?”
易一善想了一想,道:“看到了!”
林放紧逼一句,道:“看清楚了没有?”
易一善有点儿不耐烦,但还是回话道:“看得很清楚!”
林放笑道:“那敢情好,既是易兄自承看得很清楚,兄弟且问你,易兄有没有注意到,当流星锤被砍,锤头断落之刹那,展鹏飞闪躲的动作?”
易一善不言,申不返却道:“展鹏飞是勉勉强强,才避过那突然砸下的断锤!”
林放道:“申兄说得不错,展鹏飞在那一刹那之间,确是很勉强才躲开断锤的”
他看了易氏兄弟一眼,才又道:“由此足见,如果展鹏飞事前就计划砍断锤链的话,他一定也会事先洞悉链断后流星锤必然砸下,那么,他便会在链断之后,不会显出仓皇失措,手忙脚乱的情形来。”
林放的分析毫不牵强附合,言之成理,易一善终于缄口不语。
他得意的一笑,道:“是故,易老大今晚可以用任何理由杀死展鹏飞,却不能以故意断链之辱为词,找展鹏飞的麻烦!”
在场的人都将眼光投向梅山三妖的老大易一善,准备听他表示意见。
易一善与他身旁的易二功交换了一个眼色,道:“若依林兄之言,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林放居然不以为意,道:“不然!这是原则问题,我们行事不能没有原则,否则徒招人笑,易兄意下如何?”
展鹏飞觉得林放这种魔头,居然也大谈其原则问题,心中不免好笑。
不过林放的态度看起来却像相当认真的样子,易一善终于大声说道:“如果林兄坚持非如此的话,兄弟就以普通理由找姓展比划好了!”
他此言一出,林放作出透了一口气的表情,道:“这样最好,免得咱们杀掉姓展的之后,无邪仙女有借口责怪咱们!”
展鹏飞闻言,恍然忖道:“这些魔头搅了半天,原来是要找借口杀我?”
但是为什么呢?展鹏飞却弄不清楚,因此他握着宝刀发怔。
耳中传来草上飞林放的声音,道:“展鹏飞,你准备好了没有?”
展鹏飞扬一场他手中的蓝电宝刀,气静神定的道:“在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林放以为展鹏飞获知他们决心杀他之时,会显出绝望骇惧的神情,不料此刻他却发觉展鹏飞不仅没有胆怯,反倒有跃跃欲试的勇气,不由心下大震。
这情景看在足智多谋的林放眼中,使他深为佩服,同时更加深他杀死展鹏飞的决心。
于是林放朝易一善道:“易兄,这一仗还是你上吗?”
易一善握 好长剑,道:“当然是由兄弟来”
他跨前五步,抬眼注目,不禁愣了一愣。
易一善看到对面的展鹏飞,左手握着宝刀,两眼发直的瞪着他。
他在江湖上不知经过了多少阵仗,却从没有碰到过像展鹏飞那样的架势,所以他不禁发愣。
展鹏飞却在此时,缓缓举起宝刀,左手也移过去,以掌紧紧握住刀柄,两眼平视。
易一善皱皱眉头,倏然发现从展鹏飞刀尖上,涌现出森严的杀气。
他万料不到展鹏飞此时的心情,竟因为触及了梅山三妖的种种恶行秽事,而对他生出很强的厌恶。
说明白点儿,展鹏飞由于厌恶梅山三妖,已下定决心,要除去易一善。
他心中既有如此强烈的意志,表现在他外形的威势,自然要使易一善大为骇然。
易一善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当然不会畏怯,可是他心中被展鹏飞那股逼人的威势,压得蛮不是滋味。
展鹏飞这时唯一的心念,便是如何上手杀死易一善,对于环伺他四周的其他强敌,早已浑然忘却。
他握紧宝刀大喝一声,碎步前冲,一招“江水东流”由上朝下,猛然砍向易一善。
易一善料不到展鹏飞居然敢抢先攻他,神情微微一顿,展鹏飞的宝刀,已带动一道寒光,罩了下来。
易一善突然打心底泛出生平未曾有的惧意,他只觉得展鹏飞这一刀,包含了悲壮、坚决、怨毒,就像是永不回头的一江春水!
他在展鹏飞劈下的刹那,已有不样的感觉,早先反抗挣扎的意念,竟然消逝的无影无踪!
这情景使易一善大为骇然,迅速的往后疾退。
易一善此时的打算,竟然只有逃命的念头,可是展鹏飞的宝刀,依然如毒蛇般的,追随不舍。
易一善吓得心胆俱裂,疾挥手中长剑,护住他的上盘。
但是他却忘记展鹏飞的蓝电宝刀,摧坚如泥,他长剑堪堪拦住宝刀,但听铿锵一声,立刻断为两半。
长剑一断,展鹏飞的宝刀寒光宛如水银泻地,竟然不断地卷了过来。
易一善大呼“吾命休矣”奋力一挣扎,可是前胸仍然一阵剧痛,鲜血染红了全身。
虽是如此,易一善人仍很清醒,他怕展鹏飞痛下杀手,第二招连绵而至,因此人虽负伤,脚步仍然不慢,依旧全速后避。
展鹏飞一招砍伤易一善,却没有乘胜追击,任易一善退出他的刀圈。
然而易一善堪堪逃出展鹏飞的攻击,他顾也不顾身上的伤势,大吼一声,将手中断剑全力掷向展鹏飞。
展鹏飞一来没想到能够一刀砍伤易一善,二来也没料到受伤不轻的易一善会来这一手,等到易一善断剑光芒一动,要躲已然不及。
他的左肩肿被易一善的断剑击个正着,痛得他冷汗直冒。
展鹏飞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宝刀夹在两腿之间,缓缓用右手将插在肩胛的断剑用力拔了出来,这一拔登时鲜血直流。
前胸挨了一刀的易一善,一面由易二功用药止血,一面开口道:“展鹏飞,咱们两不亏欠,你是不是有再战的能力?”
展鹏飞忍住痛楚道:“就怕你无再战之力”
易一善经易二功裹伤之后,显得精神奕奕,显然他的前胸受伤不重,道:“来,来,来,咱们空着双手打一场,让本人看看你除了仰仗宝刀之外,还有什么好功夫”
展鹏飞咬咬牙,将宝刀收好,也空着双手道:“在下绝对奉陪!”
他跨步走向易一善,却感觉到肩胛的伤口,突然冒血不止,心下骇然忖道:“肩肿虽非致命之处,但血脉通心,如不设法止血,恐怕支持不到十招,我便得失血落败”
因此展鹏飞的脚步顿了一顿,易一善看在眼内,蓦地暴起发难,双掌横飞攻向展鹏飞。
这一来,展鹏飞根本没有裹伤止血的机会,只得以右手奋力抵挡。
易一善精神百倍,两手并用,招招狠毒泼辣,一上手便绝也不留情。
三招之后,展鹏飞立刻陷入危境。
他一方面要顾虑左肩的伤口恶化,一方面得单手拒敌,何况易一善功力本不逊于展鹏飞,他这一全力抢攻,展鹏飞自然招架不住。
勉强又支持了五招之久,展鹏飞因失血太多,脑中阵阵晕眩,右手已更不听指挥,移位的脚步同时杂乱起来。
易一善见状冷哼一声,左手只一虚晃,右掌运足功力,一式劈空掌,向下一斩,就斩中展鹏飞的颈部。
展鹏飞根本无力躲避,中了一掌之后,神智立刻昏迷,人便倒地。
易一善望着倒在地上的展鹏飞,嘿嘿冷笑,抬起脚来,对准展鹏飞的头部,就要踹下去。
草上飞林放突然叫道:“且慢!”
易一善放下高高举起的脚,转脸问道:“林兄为什么阻止兄弟杀他?”
林放徐步走了过去,指着展鹏飞道:“姓展的是无邪仙女指定要活抓回去的人,你这一脚踹下去,他岂有活命之理呢?”
易一善道:“但无邪仙女也曾经亲口告诉咱们,万一姓展的抵抗不从的话,咱们也可以视情形杀死他,不是吗?”
林放道:“话虽是这样讲,你这一脚下去,无邪仙女如果将咱们全都怪罪,兄弟岂不冤柱之至?”
申不返这时也道:“是啊,易兄,人是你杀的,要兄弟和林兄陪你受罪,不是太不公平吗?”
易一善恍然说道:“哦!原来你们担心兄弟杀死展鹏飞,拖累了你们,对也不对?”
林放和申不返都点点头,易一善笑道:“兄弟一人做事,一人担当,要是无邪仙女为杀死展鹏飞之事,怪罪咱们的话,兄弟绝对自己负责!”
林放道:“有易兄这句话,兄弟和申兄就不会反对你踩死展鹏飞”
他转向申不返,道:“申兄,你说是吧?”
白无常申不返道:“是的,易兄敢担当责任,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反对人家。易兄!请吧!”
易一善面浮狞笑,重又举起他的脚,对准展鹏飞的头颅,运足力道,猛踩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易一善突觉一股劲风袭向他的足踝。
他应变奇快,忙将踏向展鹏飞的脚抽了回来,避过那股劲风的突袭,然后抬眼一望。
只见他身侧缓缓走出四名三阴教的教徒,簇护着一名年轻人走了过来。
易一善怔了一怔,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出手阻我行事?”
那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含着倨傲的笑容,徐徐道:“易老!怎地连我们都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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