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正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有种可疑的光泽……
猛低头,惊呼!我的练白暗花绉纱襦裙淋了雨,近乎透明地贴在身上,最可怕的是,里面的嫣粉色流纨抹胸浸水后也有些蝉翼的效果……
惨叫!我双手护胸奔进卧室,身后扔下一串怒斥:“色狼!你看什么呢!不知道非礼勿视么!!”
气死了,亏大了!我在屋里转了两圈,越想越气,随手抓起几上的茶盏狠狠向门外扔去,没听到破碎声,倒是听到容哥含笑的声音:“不须请我吃茶了,你……仍不要名分么?”
“不要!!!!你走开!别让我再看到你!!”
那人似乎在笑,“我改日再来看你。”随即是离开的声音。
我在屋里暴走,那种光线下,会透到什么程度,那种位置,能看清楚到什么程度?那种情形下,他看清了多少……
一边被这些念头折磨得发狂,一边翻箱捣柜找替换的衣服,若是在现代,自然要先冲热水澡最好再来个泡泡浴,在这里,我却犹豫了,古人睡的早,现在至少二更,又下着雨,当真要把那么多人叫起来为我烧水准备浴桶么,未免真把人家当下人了,我下不了手。干脆擦干净将就一夜,明早再说吧。
忽听门口传来碧溪的声音,“小姐,香汤已备下了,请小姐移玉沐浴。”
我一愣,循声望去,隔了琉璃珠帘,果然见碧溪立在卧房门口,我谦然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有劳你们想的周到。”
“小姐说哪里话来,这本是奴婢们分内的。”碧溪给我打起珠帘,挑一盏琉璃灯,引我出屋走上廊子,她一边给我照着脚下,一边侧身说道:“是奴婢考虑不周,这还是方才公子走时吩咐下的呢。”
原来是他。
进了东厢耳房,绕过蔷薇绣屏,就见流云正指着挥粗使丫头往木桶里加热水撒花瓣,见我进来,笑道:“请小姐宽衣沐浴。”
“还是老规矩,不要人跟前伺候,今天太晚了,不如你们去睡吧,留下一只灯,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那如何使得!”流云抢道:“知道的是小姐体恤我们,不知道的还道是奴婢们没规矩反上天了呢!”
我莞尔,碧溪也掩口而笑,一室莺声,最后她二人推让半晌,碧溪留下,门边坐了听唤。
我泡在浴桶里,花瓣散着残香没在我的肩颈处,感受着四肢百骸的温热与舒展,困意不觉漫了上来,我倚着桶壁,软声道:“碧溪啊,有件事我一直没问,容哥,你们公子,是做何营生的?”
半晌没有动静,凝神细听,只有碧溪均匀的呼吸声,这丫头,莫不是睡着了吧?我轻笑摇头,也是难为她了,我快些洗完,放她回屋去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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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香@衣舍。
石门颂(1)体糅进了行书的意味,和我店门匾额上的四个字一致,龚望先生的遗风,我最喜欢的隶书体。不过这张浣花笺上,我在四字之间,就是@的位置,加了个写意荷花化出来的logo标识,分隔句读并加深记忆。
除了那四个字的统一VI,其他是簪花小楷:
高级女装定制
专业造型
每款独一
不与群芳同列
无论白锦无纹香烂漫
亦或红裙妒杀石榴花
尽在
撷香@衣舍
相国寺桥东北
`
风从书房的窗子吹进来,带起些许墨香,我坐在窗前的书桌旁,一式N份誊写这宣传单。
那个暴雨的第二日,容哥就差人送来了银子,我又卖了缝纫机图纸,资金忽然充裕得不象话,可以准备开店了。
插一句后话,缝纫机图纸是汴京城里最好的巧匠买去的,我原本只是画了皮带带动上下线工作的基本原理,难为那巧匠为我补齐了诸多细节。古人的智慧我一向不敢小觑,想那指南车、铜壶滴漏、记里鼓车、浑天仪、地动仪等等,哪个不是夺天地之造化、得鬼神之奇工呢!一个缝纫机倒还真算不得什么。
且说我筹备开店,先是找人在荷塘上靠近外墙的地方又修了座水阁,分隔成工作室和店堂两部分,水阁半伸进荷塘中,后门与过去的水榭以曲桥相连,遥遥相对,正门在岸上距院墙已经很近了,我不客气的在院墙上开了大门,这几步的距离虽短也要铺设精致甬道,又在两侧移了几竿青竹。
食要有肉,居也要有竹嘛。
门外临的是相国寺东街,虽不是京城第一繁华的大街,但也相当热闹,何况我卖的不是走量的成衣,倒也无须太人潮汹涌的地段。
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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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个懒腰,写了这么久传单还真是累呢,该吃些茶点饮品补充一下能量。
这时代的人一日两餐,上餐在辰时(现在的7时至9时),晚餐在申时(15时至17时),早餐也还罢了,晚餐时间近乎于现代的下午茶时间,完全不符合少食多餐的健康理念啊!所以我经常在两餐之余穿插着用些茶点羹汤之类。
忽然门上珠帘一动,一个小小的头探在挑开的缝隙里,“小姐,我可以进来吗?碧溪姐姐炖了银耳莲子羹。”
我放下手中毛笔,笑道:“进来吧。”
一个十岁左右的青衣小童走进来,手里的朱漆托盘里托了只白釉刻花瓷盅,他把托盘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面前,一双琥珀色的猫眼亮晶晶地看着我,说道:“小姐请用。”
我捏捏他的小脸,“不是说了么,叫姐姐就可以了。”
跟在他后面的碧溪笑道:“当真是个认真的孩子,奴婢原是怕他烫着,他却抢着要端,只得由了他。”
白净如玉的小脸,是看着就让人想捏一下的那种,瘦瘦尖尖的下巴,头发整齐地束成总角小髻,两只清澈的猫眼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流光,我看着这粉雕玉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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