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轻一叹,似对祁芙音这种小固执有点莫可奈何。
一会儿,那双手又握住祁芙音的手,摊开她的手掌,一笔一划慢慢的写着:“我不会说话,我有哑疾。”
祁芙音楞了愣,好半天才分辨出他写的是什么。
“你……”祁芙音迟疑着,好多问题都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就这么楞了下,那汤勺又递了过来,祁芙音就在这呆愣中,迷迷糊糊的吃完了他喂的粥。
那人放下碗,然后又拿起帕子替她擦擦嘴,帕子很软,带着淡淡的香味。
祁芙音还在发愣中,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如果,这个房间真的那么黑,那这个人……是如何准确的喂自己吃东西的?
如果不是……那代表着什么?
自己一醒来,就发现身处在黑暗之中……
那人见祁芙音还在发愣,就扶着她躺回了床上,没走开,却没有任何声息。
“喂,你还在吗?”周围安静了下来,祁芙音在黑暗之中发了足够久的呆,这才回过神来,小声问道。
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子,也许是看到她没有再发呆,便又拉起了她的手。指尖轻轻在祁芙音手掌之中写着字,很慢很慢,一遍一遍的写。
祁芙音感觉到,这次他写的是:你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
“现在……是什么时辰?”祁芙音咬咬牙,虽然万分不相信心头的那个念头,可现在眼前的确是一片黑。
如果,真的和自己想的是一样……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写道:卯时。
卯时,就是早上五点到六点的样子,这个时候,怎么都得有些光线才对……
祁芙音心头一紧,觉得呼吸有些不顺了:“那我问你,现在屋子里,是不是很黑?”
那人停了一下,又写道: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果然……
果然是这样么?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祁芙音脑袋嗡的一声,有些乱哄哄的。
感觉到祁芙音情绪的变化,那人握住了祁芙音的手,反复在他手中写着:别怕别怕。
或许是那人的手很温暖,也或许是那人无声的安慰很让人心安,也或许,是祁芙音在刚才就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建设,所以她没用很长的时间,便接受了这个现实。
平静,是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平静下来,毕竟以前是个五感健全的人,突然失去了很重要的视觉,就算祁芙音心理承受力强悍,也不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冷静下来。
哭闹是肯定没有必要的,因为已经看不见了,此时哭闹除了让别人同情可怜之外,不会有其他的好处。
那人一直没走,就这样呆在床边,祁芙音不说话不出声,他也不动。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祁芙音竟然沉沉睡去了,脸上虽然还带着点点愁,却还算睡得平稳。
那人再给祁芙音拢拢被子,端着碗出了房间。
此时,窗外已经明亮起来。
这是一处建在山中的房子,木料建筑,有两三间的样子,简单却很清雅,院子中种了些花草。
只不过现在是深秋,除了一些应节的菊花还在盛开着,其他的都已经开始枯萎了。外面有篱笆围着,再远一点的,就是山林了。
修长的身影掀开门帘走了出来,雪白的衣衫,青丝如瀑,只是简单的用发绳系在脑后,面容清雅俊逸,嘴角含笑,不是君清越,又能是谁?
君清越将手中端着的碗放到一侧的厨房中,这才走到院子里。
立刻,便有一名黑衣人落在地上,正是君清越的暗卫首领初一。
“可已经引开了?”君清越看着他,脸上神色淡淡。
“回主上,已经由初二率人将他们往反方向引开。”
“计划先更改一下,暂时在这里休整,等一段时间再回东胡。”君清越吩咐道,“你去购买生活一应用品,按照普通人的标准就好。”
初一心中虽然略有惊讶,面上却半分不曾表露:“是,主上。”
说完,腾空离去。
君清越这才背起手,目光像远处眺望着。
顾言奕,我决定了,单单只是扣住她,或许对你仅仅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威胁,可是……她若是爱上我了呢?
既然要决定和你抢,那么你的所有,我都想抢过来呢……
这是君清越在看到祁芙音醒来瞳孔没有焦距之时,突然冒出的念头。
既然祁芙音看不见了,那么,这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了。
想到便做就是君清越的处事方式之一,所以他没出声没开口,只是在她手心慢慢的写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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