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蔓菁,你真可怜……”
白素素在门外听得皱起了眉头,这么些人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添堵的?刚跨进门槛,就被一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女人给吓住了,这一片花红柳绿的少说不得有二三十人?!白素素不耐烦的扫了一眼,扑鼻而来的姻脂水粉的气味让她差点打了喷嚏。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的想起,打断了满室的娇柔,段府众大大小小的夫人少奶奶们闻声转头,却瞧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素衣少女冷冷的站在门口,面纱之上的杏眼冰凉凉的从自己身上扫过。
众夫人们被白素素的目光盯着不悦极了,瞧着她身边又没有丫环婆子引进来,一时拿不准她的身份,想发作又不能。有那几个心性道行差点儿的,脸上虚伪的笑容便挂不住了,僵硬着脸色盯着白素素上下打量。
面对这些探询的、放肆的、猜疑的目光,白素素全部视若无睹,径自走向床边。然而沈蔓菁床边里三圈外三圈都围满了人,见白素素走过来,却无人自觉给她让路,也没有人开口搭话,竟不冷不热的把白素素堵在了外面。
“素素,可是你来了?”里面传来沈蔓菁带着欢喜和疲惫的询问声。
“是我。”白素素应了一声,眼波一转,在一处角落寻到沈蔓菁的两个贴身大丫头青桐和青槿,当下拧着秀眉不悦的冲她们喝道:“你们都在做什么?!这一屋子人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大少奶奶的胎位不稳,必须静养安胎?这样吵吵闹闹的你们是想让大少奶奶把孩子给流掉?!”
青桐和青槿被白素素训得一脸羞愧,涨红着脸却呐呐无语。大宅子来了这么多夫人小姐,连大少爷都避开了,她们只是一个丫环,人轻言微,哪里敢多说什么。
白素素在指桑骂魁,那边有沉不住气的顿时就忍不住了。只听见一个尖而亮的嗓音凉凉的说道:“哟!这是那家的姑奶奶脾性这般大?张口就诅咒我们段府长房嫡长孙?”
“扑哧!”紧接着传来一声轻柔的笑声,一个柔媚的女声软软道:“瞧七少奶奶这话说得!什么姑奶奶?人家分明就是姑娘打扮,你可别出口就毁人清誉呵呵呵……”
“呀!”又是另一道嘹亮的女声,似乎在掩嘴而笑:“原来还是未嫁女儿家,九少奶奶不提醒,我也如七嫂一般以为是那个婆子逾越了呢!瞧这姑娘脾气大得呵……”
“闭嘴!”一个疲惫而威严的女中音打断了所有的不和谐,白素素听着像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段夫人。
果然,人群从里面分开一条路,走出一个青色缎面夹裙的中年美妇,不是段夫人是谁?
段夫人抬眼看见白素素眼带讥讽的站着,瞧见自己出来脸色却没有缓和上几分,心里不满,却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愿开罪了她,遂忍着心中不适微笑道:“白姑娘是来给蔓菁瞧身子的?快请!”
白素素眼色稍霁,微微点头道:“段夫人好。”说着抬脚就往床边走去,路过一个粉色长裙的瓜子脸少妇身边时,脚步一顿,转脸对那少妇冷冷道:“不要动不动就给人头上套罪名!我是大夫,事关病人的身体状况,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天下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都什么乌七八糟的人!白素素决定恶人做到底,索性替沈蔓菁送送瘟神。无视那瓜子脸少妇青白交加的脸色,在她出言抢白之前,白素素的眸光扫过站在一起的两个美艳少妇,高高挑起秀眉,望着那两个脸色诡异的少妇声音更冷了几分:“我自小在山林长大,所见所处都是些淳朴的山民。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性子耿直,只看事实说话,所以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我不懂,不过——”
白素素眸光轻转,扫了眼神色各异的贵夫人们,眼中带了几分讥诮,“各位都是段府尊贵的夫人奶奶们!出身高贵不凡,想必非常清楚什么场合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活!你们一个个说是来探病,怎么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人听了心里堵得慌?!”说着又转向段夫人,“蔓菁因上次在你们段府赏花晕倒而发生先兆流产,至今胎位不稳,胎儿也不知能否保下来,她的身体本来极好,如果不是那次被气昏,这么些罪本来不该受的!”
说得段夫人涨红了脸,那边白素素又继续道:“以她现在的状况,只要稍微受点刺激惊吓,胎儿说不定就流掉了!”
段夫人瞬间面如土色,白素素瞅了她一眼,顿住话茬,转身走向床边,瞧见沈蔓菁一脸愧疚的望着自己,白素素冲她偷偷眨了眨眼,给她诊了脉,语气满是不渝道:“昨儿我瞧着恢复得挺好的,照昨天的情况再躺两三天就可以正常安胎了,怎么今儿的脉象如此宽而浮?照这样看,必须得在床上一直躺倒胎儿满七个月才能下床走动!”
沈蔓菁拿不准白素素话里的虚实,却沉默的垂下了眼,看起来似乎很伤神的样子,本来就安静的卧室这下更是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了。
段夫人首先反应过来,顾不得恼怒白素素当众对她语气不敬,大惊失色的冲众女眷们沉声道:“你们先回去罢。一个月后的祭祖就由我这个老太婆亲自操持,蔓菁要静养,日后也不必再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