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王小姐意味深长。
“我可一直也不承认我是天机。”张弛始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是天机,摇了摇头说道。
王小姐当然知道张弛随性的性格,笑了笑说:“恐怕公子不想做天机也难,天下人都已经认定公子就是‘天机’,无论是五斗米道,还是王珣,或是桓玄,只要是心有反志的人,无一不是想先杀公子,才能安心。造反之人都以‘天机’自居,又怎么能让天下有第二个‘天机’?公子若是不死,就必然要在这些势力的缝隙间巍然崛起,不是天机最后也成天机了。”
张弛一愣,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这样一个境地,不过按照王小姐所说的仔细一想,在如今局势下,自己还真的只有这一条路走,不死最终就只能成为“天机”。
张弛叹了一口气,转念一想,恐怕今天这种格局早就在王小姐算计之中,自己这个‘天机’感情是被王小姐赶鸭子上架而得来的,想到这里,张弛无奈的摇头对王小姐说:“小姐这个局,布得果然深远。怕只怕我不是天机,被小姐抬得高了,摔得就疼,如今建康局势纷乱,我这个‘天机’被抬得这么高,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摔的粉身碎骨也说不定。”
王小姐听张弛说的可怜,抿嘴一笑:“公子说的不对。”
张弛听王小姐说自己说的不对,长吁了一口气,心说也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不过还是跟着问道:“哦?哪里说的不对?”
“五斗米道已经揭竿造反,图谋攻占建康,北府军的高雅之,也已经带领八千先锋逼近建康,如今局势,无论是谁攻下建康,公子粉身碎骨是肯定会的,而不是公子所说的‘说不定’。”
张弛一听王小姐还有心思和他玩文字游戏,差点吐血。
王小姐看着张弛的表情笑着说:“其实公子不用过于担心,思瑶并非要将公子置于死地,而是要让公子通过这次建康城兵变的机会,让公子名动天下,公子胸中有经纬之才,不做一番事业公子不觉得可惜么?”
强势的女人。张弛有些无奈,想要恨王小姐,又恨不起来,想要责怪,可又无从责怪,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古人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看来果真是一点也不假。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张弛问道。
“北府军高雅之已经带兵逼近建康。”王小姐分析说:“那日苍槐将军围剿公子,杜希名与丁公子已然领兵突围而出,如今正驻扎在城北三十里之外,公子应当前去统帅三军去战高雅之,破了北府军百战百胜的威名,公子必然因这一战之威而名动天下。”
“可是北府军百战百胜,我怕我打不过。”张弛可从来不会高看自己。
王小姐听张弛这么一说不禁莞尔一笑:“公子曾经将天下比喻一口锅,其实如今建康城,也是一口锅。锅中汤沸,不过是因为灶中火旺,而王珣和五斗米道在灶底造势,就是这生火之柴。关键并非公子与北府军的胜败,公子只要稍作声势,我在釜底把薪抽去,汤自然不沸。没有王珣在城中内应,高雅之只有八千人马,孤军深入,到时最好的办法,只有暂时撤退一条路了。公子就能不战而胜了。”
张弛想了想,觉得王小姐说的很有道理,白捡的功绩,又没有危险,这才点了点头,王小姐微笑着对张弛说:“若能平定建康之乱,还没过梨花开花的花期,到时候还请公子与我饮酒谈诗,共赏梨花去呢。”
张弛哈哈笑着说:“为什么要赏梨花?在我的故乡,梨花的"梨"通分离的"离",所以梨花不赏也罢。”
听了张弛这么说,王小姐却忽然不笑了,脸上微微一红,想了一想,独自小声的沉吟说:“人不分离,不赏梨花。”
不过这声轻轻的沉吟,张弛是听不到的。
听了王小姐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张弛心中虽然无奈,不过也只是笑了一笑,他还是对王小姐发不出脾气来。有些不符合自己平素的性格,想到这里张弛忽然心头一颤,有些吃惊:莫非穿越了千年,自己竟看上了这位智谋无双、美色倾城的王小姐了不成?
完全不是。张弛心中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可再想,又觉得似乎不完全是。
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还好张弛性格随意,从不钻牛角尖,苦笑着摇了摇头,就不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