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结

托着下巴，在一旁倾听，琴弦拨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曲入高潮，慷慨激昂，小白眼泪忍不住扑簌而下。

    最后蓑衣鬼引声高唱：“流水音长在，青霞意不转。独悲形解后，谁听广陵弦……“

    小白听的着迷了一般，拿过一旁的足笛，顺着师傅哀怨之声慢慢而奏。身体被对着蓑衣鬼，不时的颤抖，他不想让师傅看到自己哭。

    蓑衣鬼听的如此声音，心猛的一抖，凝望着小白。小白这是怎么了？

    笛声优雅低沉，似歌，似泣，小白好似在低声述说他悲伤的遭遇，是痛苦，是无奈，是压抑，是绝望。

    曲调婉约低沉，此时已是黄昏，森林深处，寂静无声，更使人容易进入笛音描述之镜。一曲终了，天地之间似乎变得沉寂。小白此时早已泣不成声，决堤的眼泪滴在笛子上。

    多年来小白和自己朝夕相伴，教他练剑，教他轻功，教他暗器，甚至为了解开他的烦恼教会了他吹笛，原本以为小白不会再想起过去，没想到这次进城回来，小白会如此的失落和痛苦，哎，以后难道就不能让他再踏上故土了吗？这孩子感情看的真的太重，太重了。蓑衣鬼叹了口气，抚着古琴，十指灵活如精灵一般，在琴弦间飞舞，蓑衣鬼知道了小白的心事，但解铃还是系铃人，自己只能慢慢引导。

    于是，琴声想起，是激烈，是高亢，是对不幸的斗争，他在用琴声告诉小白，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伤心事，让这些随风而去吧，不是还有师傅在关心你，在乎你么。琴声不断，蓑衣鬼在等着答案，等着他想要的答案。

    不一会，笛声不在低沉，萧瑟，而是多了一丝欣喜……

    蓑衣鬼眉头舒展，更猛烈撩动琴弦。一琴一笛，琴音轻快而欣悦，笛声相随而平和，竟像带有开解之间，袅袅想伴，两曲从开始的格格不入，变得相互迎合，结成一曲。

    小白转过身来，那被风干泪水的脸朝蓑衣鬼笑了，蓑衣鬼朝他挤挤眉毛报以一笑，二人精神也为之清爽。

    “师傅……”小白跪倒在地。

    “哈哈，好孩子，今日你去城中必然会想起当年之事，莫要再伤心了，知道吗？”

    “嗯”小白点点头。

    小白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了，蓑衣鬼心里的不平渐渐缓和下去，目光只怔怔盯着小白的脸，想来是多么幸福，那么多年，自己都不曾亲眼见过他流露这般温柔的眼神。蓑衣鬼欣慰不已。不禁眼眶酸酸的，心中暗道：小白，我真的把你当我儿子了。

    “儿子……”蓑衣鬼张开双手。

    “爹……”小白一下子扑进蓑衣鬼怀抱，小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轰然决堤，一颗一颗怔怔掉落下来。

    十年，十八年，终于有了父亲，有了父亲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小白是幸福的，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父亲，有了依靠，月儿静悄悄的升起，小白在父亲的怀抱中沉沉睡去，温软而踏实，小白愿长醉这流年似水，一梦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