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浇的冰凉,阿奴已经满脸是泪。
云丹哑声问道:“你要我怎么办?”
阿奴抽泣起来:“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云丹沮丧又失望,他手中刚刚亲吻过的小姑娘心心念念都是别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比她大了二十岁,他狠狠心道:“我不能说。”
不是说男人意乱情迷的时候都很好说话么?眼见无望,阿奴放声大哭,涕泪横流,云丹心中恼恨又无可奈何,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最后只好重重的堵住她的唇,阿奴一挣,侧开脸,心中羞恼,当下决定也不让云丹好过,她恶狠狠地嫌弃道:“你没有涮牙。”
云丹难堪又愤怒:“你也没有。”意乱情迷中的男人好不好说话这个因人而异尚无定论,但是意乱情迷中被打断,每个男人肯定都会很恼怒这个是不用怀疑的。
“你的胡子太多,脏死了。”
“你满脸都是鼻涕。”
阿奴连忙抹了抹脸,然后全部揩在云丹的袍子上,口中犹在恶毒地攻击:“你黑的像块碳团。”
云丹快被气死,捏了捏手中纤细的少女,怒道:“你全身都没有三两肉。”
“你粗鲁的像个野人。”
云丹嗤笑:“刚好是一对。”
阿奴被他占了便宜,气得打颤,憋出一句:“你跳舞像个大猩猩。”
云丹舞跳的不好,所以从来不下场,眼珠一转,想起阿奴似乎从来不唱歌,试探道:“你唱歌像鬼叫。”
他感觉到怀里的阿奴僵了一下,知道自己说中了,得意洋洋还想趁胜追击,身后传来一声吟哦:“ 乌桕平生老染工,
错将铁皂作猩红。
小枫一夜偷天酒,
却倩孤松掩醉容。
沈嘉木!两人惊得不敢吱声,阿奴正坐在云丹腿上,一时下不来,急得指手画脚,示意他躲到后面,云丹故意不动,阿奴急得眼泪成串往下掉,他叹口气,抱起阿奴躲到石块后头的一个夹缝里,这里仅可容身一人,阿奴只好继续由他抱着,云丹大乐。
沈嘉木又说道:“阿仲,没想到这里的红叶会如此美丽,昨天怎么没有注意到?”声音已经很近了,阿奴心道侥幸。
刘仲恭维道:“舅舅出口成章,不用七步就能成诗 ,真了不起。”他与沈嘉木舅甥多年,很知道要怎样拍马屁才能让这位夫子大人身心愉悦。
果然沈嘉木朗声笑道:“哪有那么厉害。”口气却自得意满。
刘仲害怕沈夫子要他也来一首,连忙话锋一转:“不过这里不止有枫叶啊。”
云丹和阿奴才发现红日高照,云海早已消散无踪,露出满山红叶,红黄相间参差有致,似一幅浓墨重彩的写意山水。
沈嘉木赞同道:“嗯,有理。”
声音就在旁边,阿奴吓得拼命往里挤,怀中的少女柔若无骨紧紧偎依,手中纤腰盈盈一握,两人气息咻咻相闻,心跳如鼓,一股暗香萦绕,云丹心中一动,刚想低下头来闻一下,下巴就被阿奴用一根手指撑住,云丹的大头很重,她觉得吃力,就挪了挪举起手掌固定在头顶上,云丹的下巴离她的头顶刚好一根手指的位置,她低声威胁道:“再敢亲我就卸掉你的下巴。”
云丹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旖念全消。
刘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他们旁边,可以看见他的一只脚在晃来晃去,这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难怪连刘畅都嫌弃,阿奴腹诽。
沈嘉木果然很快又得了一首:
梧叶新黄柿叶红,
更兼乌臼与丹枫。
只言山色秋萧索,
绣出雅州三四峰。
刘仲一旋身发现了他们两个,见他们抱在一起,眼珠子快掉下来。阿奴急得直打手势,刘仲狐疑地看着他们。
沈嘉木等不到回应,不耐烦的走过来:“阿仲,这首如何?”
阿奴急得冒汗,身后的云丹老神在在,十分渴望沈夫子走过来,刘仲早忘记夫子大人念的是什么,口里却大赞:“很好很好,这下子刚好对景。”
沈嘉木站在刚才两人坐过的大石头上极目远眺:“看看,那边飞瀑流泉,景致绝妙,我又得了一首。”
他诗性大发,后面三个少年满头是汗,好容易沈夫子心满意足,方与刘仲姗姗而去。阿奴放松下来,被阿奴在身上乱蹭,早已忍不住的云丹一把抱紧她,恶狠狠地亲下去,手顺势伸进了她的衣襟,阿奴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她人小力弱,哪挣得过云丹,不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衣衫半露。
“你做什么?!”去而复返的刘仲愤怒的吼道。
云丹一怔,阿奴趁势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拢上衣襟低头而去。后面忽然传来拉摩的叫声:“阿奴小姐,阿奴小姐,等等我。”
阿奴大惊失色,刚才怎么把她忘记了。
拉摩见阿奴恶狠狠地瞪着她,吓得心惊肉跳,她大叫:“我不是故意的,以前主子和郡王爷也常常在外面就这样那样,我们只要躲在一旁就好。。。。。。”
阿奴羞愤欲死,她肯定全看见了,自己和云丹说的是吐蕃语,她听不懂,怎么看都是两人偷情,现在有嘴也说不清楚。
云丹对着刘仲一挑眉,刘仲大奇,他还以为云丹强迫阿奴,可是听这个乌蛮女奴的话又不像,难道两人在这里幽会?那阿奴挣扎什么?他心中五味杂成。
阿奴正考虑要不要灭口,云丹走过来对拉摩说道:“还不快走。“
拉摩提起裙子飞快的跑了,阿奴怒瞪云丹一眼甩手就走。刘仲连忙追上去,阿奴忽的回身将刘仲逼到树干旁,顺手折下一根树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
今天牺牲大发了,拉摩一跑,自己的名声是完蛋了,既然这样,怎么也要讨到一个答案。
刘仲看看云丹又看看阿奴,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低声道:“我不知道,云丹和阿波师父知道,要不你问问他。”见阿奴脸上愤怒的绯色退去,泪盈于睫,不由得有些心疼,又见她嘴唇红肿,他连忙别开眼,心中有些怨怒:“我是真不知道,只知道纳达岩身体出了点问题,向巴他们正想法子给他治疗。”
云丹喝道:“不要说了。”
阿奴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大哭起来:“很严重吗?上次都好好的。”
云丹没好气:“死不了,你哭什么。”
“那怎么回事,他都不肯回来见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个人很难过。。。。。。”阿奴哭得靠着树干摇摇欲坠。
云丹上前一步捞起她,怒骂刘仲:“你乱说什么,不知道就不要胡说。”转而安慰阿奴:“不是大问题,只是上次在金沙江受伤一直不好,本来是拉巴顿丹格西给他治疗,后来格西去世了,向巴啦给他推荐了噶玛寺里的一个格西,那个格西的治疗方式是修炼,怕告诉你你会担心,所以大家都不说,你别怕。”见阿奴哭个不停,云丹发誓:“他真的不会死,若是他死了,罚我死后不能喂神鹰。”这是很重的毒誓了,阿奴相信了,只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可是我停不下来。”说完又哭,刘仲见阿奴哭得要昏死过去,后悔自己嘴不严,两人一点办法没有,只有任由阿奴趴在云丹肩头渐渐的哭哑了嗓子,最后没有了声音,云丹用眼神示意刘仲看一下,睡了还是晕了?刘仲摇头,摸了摸鼻息,可能是哭累了,云丹只好又背着她下山。
注解
!两首红叶诗都是宋代杨万里的,无耻盗用一下,俺不会写诗,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