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妈的。”德福隆冲乐骁勇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骂道,“仗着有几分蛮力就自命不凡,不过一介武夫罢了。”
常贵阴阴一笑,向德福隆道:“来,我们喝酒,不理这个无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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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汉大张旗鼓地率军进攻野人山时,湖南巡抚张亮基却正陷于无边的痛苦之中。
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坐长了半边铜钱会的威风,既便是牺牲了女儿的小命也不能答应对方的要挟。既然选择了仕途,就已经有了替朝廷、替皇上献出一切的觉悟,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可是他生平仅此一女,平时爱如珍宝,加之夫人过世得早,身边仅女儿一个亲人,一旦不在,这晚年孤凉……
想到痛苦处,张亮基不禁长吁短叹,在签押房内来回踱步,烦躁不堪。
左宗棠视线跟着张亮基来回地转,心下也是难过不已。这几天,他同样绞尽脑汁在想对策,可自谓今亮的他也是一筹莫展,既要张小姐毫发无损,又不能答应盗匪的任何要求,这简直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个死结,根本无从解开。
理智告诉左宗棠,张小姐一旦落入这伙盗匪手里,只怕早已经凶多吉少,救不救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有句话他一直想跟张亮基说,却一直没敢说,如果张雨涵真的落入了半边铜钱会的手里,救出来只怕还不如不救出来。
但巡抚大人如此痛苦,短短数日间竟如苍老了几岁,左宗棠心下难免负疚。
“宗棠,野人山那边有什么消息过来?”张亮基停下脚步,神色似乎又见苍老,“雨儿是否安好?”
左宗棠叹息一声道:“那边已经连续送来十封警告信,除了催促我们加紧筹备外,并无任何新内容,不过信中一再提及小姐和碧儿一切安好,里面还附了碧儿的亲笔短信一封,说她和小姐在野人山一切安好……”
左宗棠的声音嘎然而止,似是被人以刀生生切断。
张亮基发觉异样,抬头望向左宗棠,突然发现左宗棠的眸子竟是莫明地明亮。他刚想问左宗棠是怎么了?表情竟如此奇怪?左宗棠已经喜极吼道:“大人,小姐有救了。”
“什么?”张亮基似乎仍然沉浸在爱女被劫的痛苦中,一时没有听清左宗棠的话意,“谁有救了?”
“小姐有救了呀!”左宗棠兴奋地摁住张亮基的双肩,大声道,“大人,如果卑职没有猜错,小姐她其实并未落入半边铜钱会的手里,哈哈,只要小姐没有落入半边铜钱会的手里,那么事情就仍有挽回的余地。”
“你说什么?雨儿她没有落在半边铜钱会手里?”张亮基有些不相信地望着左宗棠,脸上并无半丝兴奋之色,“你又如何知晓?”
“道理很简单。”左宗棠一拍双手,说道,“卑职早该发觉的,只是这数日苦思解救之策,却忘了这等基本的判断。大人请想,如果小姐真的落入了那伙盗匪手里,他们在写信索要钱银时,是否会捎上小姐的信物?或者身上的首饰,或者亲笔书信,可半边铜钱会除了一纸要挟信,却没有任何信物。连续送来十封要挟信皆是如此,而今天更是送来了碧儿的亲笔短信,才让卑职霍然顿悟,小姐定然不在他们手里。以卑职看来,半边铜钱会劫持小姐的时候,中途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行动功败垂成。”
张亮基的眸子也逐渐亮了起来,一扫方才的颓废之气,兴奋地道:“是啊,宗棠分析得极是,事情想来定是如此。”
但张亮基脸上的兴奋之色马上就又黯淡下去,说道:“可雨儿她既然不在半边铜钱会手里,那她又会在哪里呢?如果是有人半途救下她,又为何不将雨儿送回?”
“大人不要着急。”左宗棠宽慰道,“也许小姐出了一些意外,或者遇到一些难事,让她一时间无法返回长沙,总之只要小姐没有落在半边铜钱会的手里,事情就不会很糟糕,让卑职想一想,先理出个头绪来。”
两人正说话间,管家张禄急急忙忙地从后院跑进了签押房,急声道:“老爷不好了,新编湖南第六营,在营官秦汉的率领下前去攻打野人山了,小姐她……她……怕是要有性命之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