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七月,天气闷热,好在杭州城下了一场雨,才缓解了些暑气。
濛濛细雨,雨丝轻扬,窗外那一树梧桐被雨水洗刷鲜亮。
沐清总算不用露天办公,没事坐在书案前,仔细绘了一副图样,派人唤明阳过来。
待到图样晾干,明阳也赶来了。雨小他没打伞,一进屋,衣服上带的潮气铺面而来。
沐清示意明阳坐下:“你且坐坐,等潮气散些再把东西给你,免得弄湿了。樱宁,等会拿把伞来,让明阳撑着回去。”
“小娘子,有何吩咐小的?”明阳坐定问道。
“我这儿绘了副图样,听说这趟你跟着爹去宜兴。到了宜兴,你抽空帮我在市里看看,哪家铺面能烧这套紫砂茶具?”说着,沐清将图样递给明阳。
“咦,这物件小的还未曾见过?小娘子怎知只有宜兴才有?”
“听别人提过,紫砂陶壶以粗砂制之,取砂无土气耳。用料乃是紫砂矿土,有紫泥、绿泥和红泥,可单烧也可混合,烧成之后呈现出紫而不姹、红而不嫣,黑而不墨,如铁如石,胡金胡玉。在泥中和以粗粒生、熟泥砂,或调、铺缸砂则谷皱周身,珠粒隐现,壶身更加夺目。这泥啊,要数宜兴的最好。”
沐清背了一大通关于紫砂壶的资料,多亏原来大学室友在茶馆打工,天天在耳边絮叨这些玩意,不然她现在也提不出这么多具体要求来。
明阳点头,仔细记在心里,回道:“小的记下了,定给小娘子寻来。”
“不急,你且去试试看。多打听打听,若市面上没有,约个铺面,订做也成。”
沐清又交待了些细节,明阳才离开。
沐清知道宜兴紫砂起源于宋代,兴于明清,而后世道宜兴紫砂茗壶泡茶,盖既不夺香又无熟汤气,不失原味,色、香、味皆蕴,却不知此时出现了没有。
若现在没有,那自己就当吃螃蟹的第一人好了。打算拓展配套业务,总要有点新东西,宋人多文士,品茗这等雅事,紫砂茶具是少不了的。
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沐清正对窗发呆,一个小脑袋从门口探进来。
陈徉扒在门框上,小家伙长得粉雕玉砌,肉嘟嘟的小脸因为跑得着急,泛着可爱的红晕。这会儿他站在门口观望,见沐清发呆,没注意到自己,才奶声奶气地叫道:“姐姐——你找徉儿来,怎么不理我?”
“徉儿你来了,快进来。姐姐刚做了山药糕,沾着梅子酱吃,过来尝尝。”沐清笑开了花,活脱脱像只披了羊皮的狼。
“好啊!”小家伙经不住诱惑,扑到沐清怀里。
“来,先让姐姐捏捏,这几天是不是又长胖了?”沐清蹂躏了两下肉脸蛋。
陈徉板着嘴挣扎,咕哝着抗议了两句,沐清才放了小家伙去吃糕。
……
……
“清丫头,我也来讨两块山药糕尝尝。”
舒泓不请自来,话音刚落,人已经打着帘子进来了。
沐清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吧!”
舒泓从老太君病着那会,就常往陈家来,陈徉自然识得。他见舒泓来了,放下糕点,站起身行礼:“泓叔叔好!”
“徉儿,叫得不对。以后要叫泓哥哥。”舒泓直摇头,纠正小陈徉的错误。
沐清一旁偷着乐,嘴上还一本正经道:“徉儿年幼如此懂礼数,孺子可教也。就该叫叔叔才是,叫哥哥传出去,说我陈家轻慢于你,不妥。”
“不,还是叫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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