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辰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后脖子处酸痛无比,气得一骨碌爬了起来,大声喊道:“石亨!石亨呢?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对我动手,我非剁了你不可!——”
话音未落,她突然看到床前站着的,是皇宫里负责服侍她的女官冬夜,正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她,一脸的震惊,简直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凌若辰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军营之中,而是被送回了咸安宫,看来这次自己的这个马甲还真是被扒得干干净净了,非但是石亨,连那些个近卫都知道了。若是传到了那些个御史言官的耳中,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上书来口诛笔伐她这个不守规矩的前任皇后呢。
“呃,冬夜,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个——该死——呃,我回来多久了?”
冬夜咽了口口水,服侍这个毫不拘礼的“太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她成日里混在宫外都已经习惯,这些个言语上的毛病也见怪不怪了,端过面盆拿过毛巾来,轻叹道:“娘娘,是昨天下午秦大人派人送您回来的,奴婢还以为您受了伤,可是吓坏了,还好您只是没休息好,这不一睡就睡了一天多——”
“什么?我睡了一天多?”
凌若辰差点跳起来,一天多的时间,外面的战况不知道怎样了,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将朱祁镇藏起来,她又想起那个差点杀了朱祁镇的侍卫,心中一阵发寒,“快快帮我洗漱更衣,我要去见皇上!”
冬夜吓了一跳,“娘娘你——”
凌若辰抢过她手里的面盆,胡乱洗了把脸,看到自己身上已经被人换回了女装,也顾不得思前想后了,推着她给自己拿衣服去,她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个簪子把头发绾了个髻,三两下抢过她拿来的深衣穿上,急匆匆地就要赶去找朱祁钰。
别的事情她记不得,可是在瓦剌军大败之后,于谦炮轰瓦剌连营的事情,可是北京保卫战中最著名的事件,也是之后引发于谦被杀的关键,现在她和秦翰穿越得乱七八糟,天知道当年没落在朱祁镇头上的炮弹,如今会不会落在秦翰的头上。
这个命令,只能是朱祁钰所下,现在除了她,也没人会去阻止他了。
因为除了她,只怕没有人真的希望朱祁镇再回来,改变眼下他们已经得到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朱祁镇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符号,如今那里已经有人取代,他就成了个可有可无的摆设,甚至会阻碍他们日后升职道路的摆设。
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朱祁镇若是能够死在乱军之中,他们大可将责任全部推到瓦剌人的头上,不必背上弑君弑兄的罪名,轻轻松松地搬掉这块无用碍事的大石头。
就连凌若辰自己,也不敢肯定,朱祁钰会不会听她所劝,放弃这个念头。
无论如何,不去拼一拼,试一试,她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出了咸安宫,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觉昏睡了一天一夜,眼看着时近黄昏,夕阳如血,外面的战事紧张,京城上下都人心惶惶,连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股肃杀的气氛中,没人去关注她这个过气皇后的去向,甚至她主动问了几个人,都没人告诉她朱祁钰眼下在哪里。
她也只能咬了牙,从文华殿武英殿问到后三宫,方才知道,朱祁钰今日不知来了什么兴致,下午就去了皇后所住的坤宁宫,还传令将晚膳送去与皇后共用,特地叮嘱了不得让闲杂人等前去打扰。
“闲杂人等!”凌若辰气得头顶冒烟,这个家伙,不用说,指的就是她了,他一听说她被送回宫来,只怕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刻,不敢面对她,居然躲到皇后那里去了。还真以为她会怕什么冒犯龙颜或是打扰人家夫妻恩爱,以为这样就能躲得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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