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死的太突然了,多尔衮兄弟年岁太小,虽然掌管了八旗中最重要的三旗,到底手段不如皇太极,加上努尔哈赤死时,多尔衮兄弟都不在身边,这才使得皇太极坐上了大汗之位。皇太极即已坐上了汗位,那知晓了真正实情的大妃阿巴亥就不得不死了。可她就这么死了,如何能舍得?心爱的幼子多铎尚未成年,做母亲怎放心的下?如此,所以才辗转不去,期盼着有人去安慰那可怜的孩子。
我呆呆地望着多铎,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说:“疼也要忍着,一会就到了。”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了,是不是他自己从来就是这么做的?我怔怔地想着,倒也不觉得自己的腿有多疼了,心里酸楚无比,却是为他。
素闻豫亲王多铎放荡不羁,冷酷无情,只是他从前也是这样吗?年方十三时,父母陡然去世,原本的被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转眼就冷冷清清了,偏手中还掌着无数人垂涎的大军,多少次被算计,多少次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明抢暗躲了去,那是怎样的无奈和挫折?所以“疼也要忍着”,所以才放诞不羁的,所以才冷酷无情的。
十三岁,也就是哥哥桑宁这时的年纪,可是当年那境界又是哪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能承受了的?
人人都羡慕他此时的荣耀与繁华,殊不知他原本就该得到的更多。
我入神地想着这些过往,不知不觉中到了目的地。简易担架被抬进了一间屋里,这屋正位于福陵的旁边。
伤口经过了初步的判断是小腿骨折了,因为天已经黑了,抬了我下山是不可能的,一来天已经黑了,山路难走了,二来路上颠簸过多反倒会加重的病情的。不过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不下山,毕竟这都是些小孩们,整夜的不见人影。家里人自会牵挂,初步处理了我的伤口后,大家商量起去留的问题。
哥哥桑宁自是不用说的,他要留下来。桑宁不回了,巴图尔那是要回的,好歹要留个人通知董鄂的家长吧。馨竹济宁是女孩,年岁又小,那是要回去的。本来岳乐执意要和桑宁留下来,可如此了,他妹妹柔佳格格就没法子走了,她是格格,留在这荒郊野外的总是不妥,所以他也只能回去了。济度要留下来,桑宁狠狠地瞪他一眼,说:“你少来凑热闹了!若不是你带了珊瑚来,她才不至于这样痛苦!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瞧瞧,两人一向都是势如水火,若都留了下来,难免会有新的人受伤。我好说歹说,济度总算同意回去了。岳乐济度都回了,他们身边的那一帮子贵族少年自然没有留下的道理。
一一送了大家离开,山林恢复了寂静。入了秋,夜里的林子是很冷的,多铎在屋前生了火,架起了酒炉子,又将桑宁他们先前打的野鸡兔子等清理了一下,放在那边烧烤起来,不一会诱人的香气四处散开来。
起初桑宁不好意思与多铎一起吃喝,好歹人家也是正白旗的旗主,他一幼稚小儿,既没有身份又没有地位的,怎么能和人家一起吃喝。
多铎笑了笑,扔了一壶酒给桑宁,示意他喝,自己则抓了一壶酒,靠着树,也不看桑宁,边吃边喝。几口酒下肚后,桑宁的胆子渐大,拘束的举止渐渐放开了。
“给你妹妹也喝点酒吧。”多铎对桑宁说,“入了夜,林子里是很冷的,喝了酒,活活血,就暖和多了。”
于是桑宁抱了酒也让我喝,我抿了几口,一股辛辣入喉,肠胃立时暖和了起来,桑宁把他们烤的鸡腿也撕了条给我。
肚子饱了,我也累极了,虽然腿上的疼痛难耐,还是很快就入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