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的礼天城虽然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此时却依然生机勃勃,宽阔的街道上车水
马龙,来自天南地北的商货在此汇集又流向各地,操着不同方言的人在商铺、酒楼、茶
馆、街边高谈阔论,仔细听听,都是在议论六条的战事。
太平的世态下暗流涌动,城门口贴着十几张悬赏捉拿的犯人画像,路过的人时不时抬
头看上几眼,大多都看向最上方三张头像,此三人长相确也打眼,其中一男一女俱是银
发,另一男也威武不凡。
北门渡口处人山人海,上北源、下北源、海松、塞班、六条各地的船只都在此通关,
岸上船上吆喝声此起彼伏,凡是从下流及其支流进入礼天城的船只,皆被下令停在最靠
近城门的木栅门下,由北源士兵一艘接一艘地登船搜查。
紧紧贴伏在船底的飓玉,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略带紧张地等待着。船头传来北源人
按船主提交的名册一个接一个点名的声音,接下来就是解开头巾、取下帽子的要求,安
静了不一会,嘈乱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飓玉知道他们在搜查船舱。
>终于,在她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船开始缓缓前进了,飓玉透过水波看到木栅门柱
离自己越来越远,再忍耐一会,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她知道北源的布防一层接一层散布
在礼天城四周。
“哗——”天狼河的秋水随着飓玉一起跃上这艘普通商船的船头,她捞过身后长长的
银发轻轻拧干,包在侍女递过来的毛巾里,走入船舱。船上的水手们视若无睹,不单是
训练有素,也因为这一幕在一路上不断上演。王后神奇的占卜,过人的忍耐力以及准确
的判断他们已经习惯了。
>船舱内早已等待的三位侍女捧上干净厚实的北源长袍,船头的侍女在飓玉身后关上了
房门。在众女崇敬的眼光下飓玉麻利地换下了湿透的衣服。当她们捧着湿衣退出房间后
,飓玉吐了口气,斜斜地靠在梳妆台前的抱椅中。阳光从左后侧的窗口直射进来。照在
她依旧湿润的银发上,感受着自然的热度,飓玉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
灵动的双眼闪耀着纯洁的光芒,水色的朱唇惹人心动,心里响起丈夫温柔的轻语——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美吗?她摇摇头,藏印寻找的不是天下无双的美丽,是心有可
寄的归依感吧?我与他血脉相连,心意相通。
>眨了眨眼睛,被侧过头后直接面对的耀目阳光刺激得眼前一片白茫茫,飓玉后透过窗
口,看向浮动的薄云下西方六条所在,眉间闪过一丝忧虑,站起身走到立在房中间的半
人高银柱边,修长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抚mo柱台上的天蓝色晶球,再一次努力占卜五神
国的将来+——一片混沌,水晶球自始自终没有射出任何光芒————自己的能力果然
还是太弱……
看着天边不断飞过的白云,她知道船正在全速前进,虽然所有的布防地都已通过,此
处还是礼天城的势力范围,不可掉以轻心,突然身后的水晶球瞬间亮了起来,映得整个
房间蓝盈盈一片,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麻烦又来了。
天狼河面极为宽阔,暗绿色的河水上各色商船频繁来往穿梭,六条船身后不远的河面
上,一身商人服的平白良也透过自己房内的窗口观察着目标,进入天狼河开始,这艘船
就被自己的人搜了不下五回,有在布防点直接上船搜的,有临时突袭夜晚上船搜的,也
有伪装成水贼蛮干一番的,可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平白良心知肚明前面的
船里有一位厉害人物,十有八九就是王后飓玉,虽然作为最明显的目标的她从未被发现
过。
揉了揉脖子,平白良缩回头靠在舱壁上沉思,六条早先派出的三位使者都被自己捉获
,从最后一位使者口中得到银发王后可能出使海松的重大消息。河风吹入舱内,全身下
意识地抖了抖,平白良心里闪过太上皇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无法言喻的表情————上古
王族值得陛下如此操心么?
“发信号给前面的船,堵住六条商船。”察觉时机已到,六条商船正进入河道狭窄处
,他断然下令,然而还未等信号发出,六条商船猛然加速,直向前方不远隐隐挡在航道
上的两艘河船冲去,堪堪从两船之间的夹缝中擦过,扬帆远走。
“快追!”平白良大惊,桅杆上旗号飞扬,隐蔽在无数普通商船中的追踪船纷纷加速
,直向六条商船扑去。
飓玉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毫不动容,走回房中央,微笑着抚mo正在发光的晶球,低声
笑道:“海松冷血宰相真是名不虚传。”
追踪的北源船眼见猎物唾手可得更是争前恐后,队形一时呈现混乱之势,平白良皱眉
不豫正要下令调整,变乱又生!
航道上的原本躲得远远的商船中突然驶出大小不等的河船不下十艘,冲入北源军船队
之中,只见弓矢如雨泻下,除了船面兵士一个接一个倒地,更重要的却是被河风吹得鼓
满的船帆随着一声声巨响重重落下,北源船顿时速度大减,有些已在原地打起转来。
一片混乱的航道上,平白良脸色苍白地看着再也无法追及的六条商船,心中痛骂平为
盛,若不是此人禁止自己在戒备森严礼天城捉捕六条船,又怎会功亏一篑?!那救援的
海松军根本不敢进入礼天守军布防的范围内!无奈长叹,太上皇的秘密任务实在制肘太
多……
六条船在海松船的护卫下安全离开天狼河航道,顺势转入了流向亚速湾的天狼支流—
—利斯河。
亚得利亚站在船头远远看着越来越近的船队,正中的河船上升起鲜艳五色旗,“那便
是五神国王旗?”他低笑问道,没想到地仁的宿愿在其离世后仍有人为之努力不懈,五
神一族的头脑果然不是普通顽固,也不是普通的愚蠢……
明了上司语中的讥讽之意,肯内利悄声提醒:“那是五神帝国早先的旗帜,看来被现
今的藏印王继承得很好。现世几乎没人记得了。”
“喔,”亚得利亚摇摇头,“其实,当初我看这藏印始夺六条还未坐稳便行称王立国
,便觉其人不堪大用,今日再观其狂妄至此,这五神国只怕昊花一现。”
“上古王族本不可用常理推断,大人。”肯内利心内颇为赞同,但还是尽责提醒。
>点点头,亚得利亚突然又笑道:“架子还不小,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只见六条船已
在二里外停了下来,静静随波摇摆,其意自然是要求海松宰相前来迎接。
>“毕竟是一国之后,当然不可随意,以免损了国威。”肯内利倒是对飓玉后颇有好感
,从卷风王房中的画像来看,确是不凡;“王后既有预言之力,更是不同凡响,大人,
你看……”
>向身后的侍从做了个手势,亚得利亚倒也并不想给飓玉后一个下马威,毕竟两家现在
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海松宰相的船队动了,而奏乐之声也在码头上腾然喧嚣起来。
>尽管早已看过飓玉后的画像,亚得利亚仍然惊讶不已,太像了,与风之飘蓝实在太像
,画像并没有准确地描绘出那独特的气质,而这种气质也正是卷风王所拥有的,“质朴
?天然?还是与世无争?”脑子里闪过不同的形容词却还是无法准确表述,唯一令他安
慰的是,卷风作为男性所拥有的霸气早已冲淡了这种感觉,除了自己应该是无人明白,
陛下与这位飓玉后只怕皆是风系族人罢,暗暗忖度着,亚得利亚不禁失神,如风飘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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