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贵族。
邹一边进食,一边听得北源经慢慢和两位原平流贵族闲聊,竟然都是颇有势力的山民贵族。邹看了看平为盛等人的脸色,突地轻笑出声,北源经转头笑道:“想起什么事了?这样开心?”
邹歪头笑道:“你进天流京也有好几年了吧?也到时候了。我只是方才想到,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
北源经含笑看了邹一眼,又转头瞅瞅平为盛等人,仍是和那两位地方贵族闲扯。待得饭毕,北源经正犹豫着,便被邹一把扯住衣袖,拖回了房间。
北源经一边无奈道:“这事拖不了,叫人察觉了可不好办。”一边伸手让侍女除了沉重华丽的外袍,换上了便装。
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见得侍女们退了出去,笑道:“你何必藏着?让他们不安心,倒叫我担了个虚名。”
北源经走到邹身边,与她并肩坐下,叹道:“怎么又是虚名了,将来总是——--”语声渐渐低沉,房中孤灯摇曳,与窗外点点星光相映……
远方的大良城,也有人看着同一片天空中的星光,轻声笑道:“将来总是成不了的,我何必担这个心,亚得利亚。”
身着黄色直袍冷血宰相困惑道:“陛下,塞班女王见朱利叶斯匆匆回来都是一脸不安,您如何又能确实北源经和她成不了?”
卷风王头上的银发已是过肩,用黑色发绳扎成了一束,服帖垂在身后,他手扶镂花窗框,笑道:“亚得利亚,我们俩都是孤儿,吃尽了苦头,起事后死了多少同伴,受了多少罪,就算有了上古王族正统的帮助,也不过占了大陆一隅,朝不保夕。北源国边荒之地,北源经不过是皇庶子,短短几年便占了天狼大陆大半壁疆土,登基为帝,好不风光,哪里还能事事如意?我这海松国王做得可比北源皇帝来得痛快!”
亚得利亚一愣,似是明白过来,卷风王转身坐回书桌边,取过宰相方才送上的情报,笑道:“北源经这皇帝做得难受,上面有太上皇压着,身边有平流皇后看着,便是平为盛这样的心腹,只要他稍露破绽,便会被北源皇太后用来对付他,他过得这般艰难,哪里又会莽撞行事?看,这上面不是说,她时时与那个同族在一起么?必是要走的。”
亚得利亚与肯内利对视一眼,肯内利犹豫道:“只是他们同住——---”
卷风摇摇头道:“她的性子我知道,断不肯吃这种亏的!北源经为了夺皇位,走了捷径,理不直气不壮,不过也就是看着而已。”
亚得利亚面色松了下来,连连点头道:“臣下明白了,她不过是以退为进,朱利叶斯不在身边,她自然不能和北源经对着干。”
卷风王的黑眸微微一闪,抬头凝神看着屋顶,突地叹气道:“当初在天狼城,我看着他们俩在一起时,只觉得珠联璧合,倒也没想什么。没料到北源经转身就娶了平流公主,我那时就知道,他们俩是成不了的。”慢慢道:“其实她是极念旧情的人,北源经到底没有错待她,他也是没办法。”
肯内利想了想,又道:“若是北源皇帝允诺以后册封——”
卷风王大笑道:“前几年说这话还行,如今可没这么好的事!北源经还要靠平流出身的皇后巩固下北源,他到底是外来人,就算是名正言顺,不花个十来年哪里又能甩开皇后?无论有没有她,这是必行的事,我也不敢小看北源经,但五六年总是要用的。”
亚得利亚笑道:“只怕还不仅如此,平流皇后若是有子,那位太上皇还不赶紧着让北源贵女充实北源经的后宫?到底也要生个北源皇子才行。”
肯内利方才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卷风却又叹道:“现在我倒也明白她为什么对北源经另眼相看,北源经心里未必不想抓牢,对她却一直和缓,实在也不容易。”
亚得利亚安慰道:“她太较真,就算是北源经也不过是磨日子罢了。北源经急于巩固地位,当初看似走了捷径却掣肘太多,难得畅快。陛下浴血建国,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天下,虽是艰难,却实实在在,海松的事陛下说了就算。欲速则不达,世上的事原是一个理,陛下对她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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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呼地吹着,正午的太阳躲在阴云后,暗沉沉的天空零星飘着几点雪。
青奔城四门畅通,城门前的厚雪早被踩得乌黑,化成了污水,各地的商队仍是进进出出,好一派平安景象。城墙上往来巡逻的铁甲军士眺望着城郊荒芜的田地,眼中警戒之色却始终未退。
柘力沙牵马站在城门边,身后二十来个族人仍是组成商队,八辆货车上各色货物堆积如山。包着头巾的族人个个面上都带些病色,似是被拘禁时受了一些罪,还好没有一个身上带伤。
柘力沙紧了紧身上的厚斗篷,转头向中央大街的方向看去,隐约可见红树林高高的五层屋顶。
四楼房间里,侍女们都退了出去,梳妆台前红发散落一地,长长短短,乱成一团。北源经倚在床边,看着地上的落发,似是已出了神。
邹用蓝色的头巾包住薄薄的银发,对着镜中的北源经笑道:“看,我这样子,还有谁会怀疑我是塞班郡主?便是飓玉看到我,也要迟疑。”
北源经从床边站起,待得邹将蓝绒斗篷罩上,与她牵着手走出房间。
两人慢慢下得楼来,到了红树林的后门。邹接过弥瑞递过的疆绳,看了看仍被北源经紧紧握住的右手,贴近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双唇,轻声道:“你做了皇帝,气魄反不如当初?”
北源经一愣,松开邹的手,搂着她的腰微叹道:“那时候却是太得意,以为这世上的事没有我办不到的——”邹笑着打断:“前几日是谁厚着脸皮说,自家要做的事什么时候失败过这种话的?”
北源经又是一呆,连连大笑,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吻了吻她的唇角,柔声道:“六条就在青奔旁边,两三个月足够了,我正要在青奔府呆上几个月,就在这里等着你。”
邹微微笑着,也不答话,转身上马,那马虽是高大却极是驯服,不过在原地小跑了几步,转着棕金色大眼瞟了瞟北源经,喷了口气,猛然扬蹄窜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