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安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吧!
轻轻翻了个身,苏卿看着余子安的方向,愧疚犹如泛滥的黄河水,淹没她的头顶,让她几近无法呼吸了!
她想要报复他,可若余子安这辈子都无法人道了……她,真的就百身莫赎了。
“苏卿。”
黑暗中,余子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苏卿一点都不意外。发生了这样的事,余子安能睡得着才奇怪呢!
“嗯,我在。”
“不要去找李医生。”
“嗯,好的。”黑暗中,苏卿苦笑一声,答应了。他以为李医生不知道?其实,李医生才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啊!
“用你父母起誓,自此时此刻起,你绝不会和李医生谈论半个字!也绝不会和任何人,谈论这件事!”
“你……”她理解他,男人的尊严,不允许再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她不想他因此而终生不举,更不想一辈子背负着这种心理罪恶。
他不怪她,是因为他觉得那是他自己造成的,可她心理却明白,他会成为这样,都是她,都是她……
可是,让她用父母起誓……
这让她怎么办?她不会跟别人说,可是李医生已经知道了啊!
抛开李医生,还有谁能帮他?
“我可以发誓,但是,李医生对你的病情,他是知道的,找他……”
“我不需要你为我c心,发誓!用你父母起誓,如果你将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你的父母,将不得好死!”
黑暗中,苏卿沉默了许久。
“好!我发誓,如果,如果我将你这件事情告诉第三个人,我……我和我的父母亲,都将不得好死。”
苏卿说完,余子安也再没有说话!
寂静,再一次笼罩着下来。
一夜辗转,苏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厚重的窗帘,将所有的光亮都挡在外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有没有亮?
直到设定的闹铃响了。
关掉闹铃,苏卿轻手轻脚地起床。
穿好衣物,拿着包就出门。
从苏卿起床的那一刻,余子安也醒了。黑暗中,阴冷的目光一直盯着苏卿,直到她离开。没多久,他就听到了沉重的防盗门关上的声音!
起身,余子安拉开窗帘,冬日的太阳起的很晚,墨色的天空,一如他的眼眸,不带半点光亮。
小区附近有大型超市,里面的蔬菜海鲜也是极为新鲜的。而且,因为靠近附近都是住宅区,超市开门的时间也很早。比老家的超市早了足足一个小时。
余子安既然讳疾忌医,她一时半会儿也劝不了他,那她能做的,就只有从食物上,做点改善了。
速度买好了菜回来,苏卿便去厨房忙了。
八点半,一锅肉香扑鼻的粥便煮好了。
“余总,吃饭了。”苏卿对着不知何时起来的,已经坐在客厅看报纸的余子安喊道。
叠起报纸,余子安起身坐到餐桌主位,看着碗里的粥,余子安搅了搅,道:“粥里是什么?”
“猪肉啊!”苏卿轻轻撇开了眼神,去解身上的围裙。
看着碗里没有瘦肉该有的纹理,更没有肥肉的透明质感的“白色肉片”,余子安轻喃了句:“还这样的肉?”
解了围裙,苏卿看余子安已经开始吃了,那颗提着的心才放下。她真怕余子安会追问,这是猪身上哪儿的肉?
幸好,余子安倒是没想那么多。
她做的是麻油腰花粥。为了消除猪腰子的腥味,她放在流动水下冲刷了好久。再用黑麻油和姜片煸炒过。
男人那方面受伤,心里落下的病,比身体的更严重。
她想要给他调理,也只能暗暗的来。
“余总,要不要再给您盛一碗?”注意到余子安快吃完了,苏卿问道。
“不用了。”
“哦,好。”苏卿真想劝他再吃一碗,可是,又怕做的太明显了。想了想,便还是算了。
早饭不吃,午饭还有呢。
苏卿刚刷好碗出来,便听余子安道:“换身衣服,出去。”
“余总,去哪啊?我锅里还煲着汤呢。”话刚出口,就见余子安脸色一冷,苏卿忙改口笑道:“好的,您稍等,我一会儿就好。”
哎!这记性,真不行!
怎么又忘了,他昨天那么三令五申地说了,对他的话,她唯有执行。去厨房关了火,苏卿才回卧室换衣服。
苏卿带的衣服真不多,说是有一行李箱,但因为冬天的衣服厚,总共也没能塞下几件。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穿的衣服。现在已经染上了一身油烟味。
换上一件红色的毛衣,穿着羽绒服,苏卿就出来了。
“余总,我好了。”
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余子安邹眉走在前面。
一路余子安开着车,苏卿也不敢问什么。
绕了几圈,最终停入一家商厦的停车场。
搭了车库的电梯,上了一楼。
余子安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大步伐跨的,就快劈成一字马了。
腹诽了两句,苏卿也是脚不敢停地着跟在后面。
好在,余子安要去的地方距离电梯倒也不远,不然,就他那种要命的步伐,再远点,苏卿觉得自己一定会跟丢的。
跟着余子安进了店,才有空看看进的是哪里,一看,好么,还是双c店。
“给她挑几款适合她的晚礼服,再挑几身日常服饰。”
苏卿这边正感叹,就听见了余子安这语调熟悉的话。
眉心一跳,看着店里的衣服,这里就算是一条丝巾,后面都跟着一串零。
这么多衣服,得多少钱啊?
大略的猜个数字,苏卿都觉得肉疼。
买了几套衣服,余子安又带她给衣服配了鞋等等……
再走出商场,天都已经黑了。
“晚上想吃什么?”坐在车里,余子安问。
“回家吃吧。我煲了汤,再炒几个菜就成了。”
余子安看了眼揉着小腿肚的她,没说话,手下的方向盘却是转了个方向。
到了地方,余子安率先下了车。
跟着下车的苏卿,看着面前绚丽的霓虹彩灯。love火锅。
这样寒冷的天气,吃火锅,最合适的了。
不过,家里那锅汤……算了,晚上回去再煮俩小时,明天正好可以带饭。
苏卿想的是美好的,但是,她给余子安煲汤带饭,在别人,尤其是落在安妮的眼中,这无疑又为她拉了不少仇恨值。尤其是,她嘴唇上还刻着某人的痕迹:被咬破的伤口!
“余总,您最近经常加班,我给您自制了一个热灸,可以帮您缓解疲劳。”又是近一点多,余子安才到家。
自从吃了李医生的药,余子安的中间那条腿似乎真的好了很多。看他走路如风,各种应酬也是不断。
别说他那儿已经有问题了,就是没问题,这样下去身体也吃不消。
待余子安洗完澡,苏卿给他吹干了头发,才拿着自制的膏药过来。
皱了皱鼻子,看着药贴中间那一坨褐色的不明物,余子安问:“这是什么?”浓郁的香味里面,还带着淡淡的酒味。
“这个啊,是我用黄酒和肉桂粉做的。贴在后腰两侧,可以帮助您解除疲劳。您趴着歇会儿,我给你贴上。”
后腰两侧?那不就是肾的位置。
这女人,想对他的肾做什么?
灵光一闪,余子安突然响起了什么。脸色顿时黑了一半,嫌弃地看了苏卿手上的东西,冷声道:“丢了,上来。”
微微张大了嘴!苏卿看着毫不领情的余子安,真想一脚踹过去。
他知不知道,为了帮助他的好兄弟重新站起来,她这些天,不是翻医书,就是查网络!虽然,她这么做多数是因为自己心里的愧疚,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办法都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试一试怎么了?又不用他做什么,趴会儿罢了。
见苏卿瞪着一双喷着怒火的大眼睛,余子安的声音又冷硬了几分:“上来!”
要不是看他生病了,苏卿发誓,她一定把这两贴膏药糊他眼睛上。
心痛的把东西丢进了垃圾桶,嘟着嘴,苏卿爬尚了床。
关灯、闭眼,睡觉!
以后,再也别大半夜的等他了。
“过来。”暗夜里,余子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撇着嘴,苏卿不情不愿往他那边挪了挪。
突然一只手从她的脖子下面穿过去,上面也多了一只手,两只手抱住她用力往后一带,她就贴上了一具炽热的身体。
那两只放在胸前的手,不规矩的揉捏着她的柔软。
黑夜里,苏卿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虽然咬紧了唇瓣,不至于溢出什么丢人的喘.息呻.吟,但鼻息却无法抑制的重了许多。
麻哒!她一定要快点治好余子安。
不然,每晚被人这么撩火拨弄,却总也得不到最终的解放!特麻哒,这哪个成年的女人受得了?
但是,余子安……一想到余子安现在的情况,苏卿心里的火又瞬间熄灭了。
不管怎么逗弄怀里的女人,作为男人,他的下面却没有半点反应,其实,心里最痛苦的,应该是他吧!
但,要说余子安硬不起来,他早上又会晨.勃。可那个时候,他又……
怎么回事?
被下的手指动了动。摸?还是不摸?要不,试试看?
纠结再三,苏卿的还是探了下去,可还未触及,手腕就被他狠狠的擒住。
“苏卿,你最好记住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别再触及我的底线,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说完,便一把将她推开了。
“嘶……”粗暴的动作,扯到了她散落的发丝。头皮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余子安,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你哪里是忍耐有限,你根本就是没有忍耐力的好吗?
将头发拢到了一起,苏卿又挪回到了床边。
头皮,好疼!
真的好疼。疼的她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什么底线,他怎么又触及他的底线了?到底是哪条底线?
苏卿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难道是,他憎恶过于主动的女人?
靠!这也算主动吗?
她只是想看看,他是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早.泄还是阳.痿啊什么的!
算了,大不了熬一年,一年以后,老娘管你是早.泄还是阳.痿,拿了房子老娘就走。懒得管你了。
临睡之前是这么决定的,可闹钟一响,她还是准点起床,给他熬粥煲汤。
汤是昨晚煮好的半成品,今天再简单加工,做一些处理,加上调味品就可以了。
每天的汤里,她都放了几位壮.阳补肾,强筋角的名贵中药。将一大锅的汤水,浓缩再浓缩,才有余子安每天中午的拿一小碗。
这些药材,是她从厨房厨房旁边的一个储物间找出来的。
里面不但有名贵药材,居然,还有虎鞭酒!
不过,这些东西用之前,她都有问过刘姨。得知她是给余子安煲汤用的,刘姨便说随便用。
但是,唯独那虎鞭酒不能动。
刘姨说,这是余子安要给他父亲的。
他父亲都多大年纪了?六十多岁的人,喝虎鞭酒?是想让他爸出去给他找小妈?
不过,刘姨既然说不能用,那,她就不光明正大的用呗。
苏卿买了个两瓶二锅头外加一个大玻璃罐子,来了一个狸猫换太子。
这几天,余子安总是带着一身酒气,很晚才回来。所以,这虎鞭酒,她就给他安排在了早上。
看着早点旁边那一小杯不可思议的白酒,余子安淡淡地道:“苏卿,你是白痴吗?”
“清晨一杯酒,精神一上午!”
“苏卿……”
见余子安又要生气了,苏卿忙蹭到他身边,挽着手臂,摇啊摇:“余总,我也是看您太辛苦了。喝杯酒,一会儿再车上您还能眯会儿。您就喝了吧,一小杯,又醉不了。”
鄙视的看着耍赖撒娇,嘟嘴卖萌苏卿,余子安心想:一个老女人了还来这套,不觉得丢脸吗?
可那纷嫩的,一点都不显老的脸颊在面前晃荡的时候,余子安还是忍不纵狠地揉捻了一番后,才冷着脸道:“下不为例。”
“好好,下不为例。”忍着疼,苏卿笑嘻嘻地讨好道。
周六晚上,余子安带上苏卿,去参加安家老太太的八十大寿的寿宴。地点,是在安家别墅。
进了门,余子安很快就找到了在人群中的安文石。
“安叔。”余子安。
“安先生,您好。”苏卿。
“子安你们来了,嗯?你爸爸呢?怎么没一块儿来?”
“我爸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了,让我代他向你和安奶奶说声抱歉。”
“你爸忙,我理解的。来来来,去那儿坐。”
花蝴蝶一般,安妮翩然而至,甜甜地喊了一声:“安哥哥。爸,你去忙吧,我来招呼安哥哥。”说着,一双裸露的手臂挽上了余子安另外一只手臂。
应了一声,安文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可不许胡闹哦。”
“爸~这可是我最爱的奶奶的寿宴,我怎么会胡闹呢?”娇嗔地瞪了眼自己的父亲,安妮挽着余子安的手臂更紧了些。
安文石冲余子安点了点头,便又忙着招呼别人了。
“安哥哥,下面这么多人,你肯定很烦,不如去我房里坐坐。”
这,这赤果果的邀请……是坐坐,还是做做啊?苏卿听着,心里偷笑,突然,手上一疼。
扭头抬眼去看祸首余子安。这厮,安妮抱着你,火热的邀请你去坐坐,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要捏她的手啊?
早知道她也挽着他的胳膊,干什么配合余子安,拉什么手啊!
“拉开安妮!”从余子安的眼中,苏卿读到了这样一条信息。
可瞧瞧安妮一脸甜蜜幸福的模样,而且,这还是在家的地盘,她要真那么做了,安妮不得给她撕吧撕吧丢出去喂外面那两只大藏獒啊!
缩着肩膀,苏卿胆怯地摇了摇头,用眼神建议余子安:要不,您还是去楼上,和安妮坐坐呗。反正怎么都是您赚。
自己就在他们身边,他们却可以这样旁落无人的眉来眼去]狠剜了眼和余子安眉来眼去的苏卿,安妮又拽了拽余子安,娇笑道:“安哥哥,走吧。”
没有理睬安妮,余子安看着苏卿,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这是在安家,又是安奶奶寿宴。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尴尬了,谁的面子也不好看。
可苏卿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胆小畏缩。
“我先去看看安奶奶。”松开苏卿的手,余子安去掰禁锢着自己的安妮。
“安哥哥,奶奶在房间里,我带你去。”
附近的人太多,安妮声音又大,看了看周围,余子安便由她拉着走。
余子安不在了,苏卿便找个人不怎么多的地方,才刚坐下,一个面容稚嫩,身着女仆围裙的小女孩便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您是苏秀吗?”
“我是姓苏。”
“苏秀,麻烦您跟我来。”小女孩做了个请的动作。
“忻娘,你可能找错人了。虽然我也姓苏,但我一定不是你找的人。”苏卿脸上笑着,浑身却是充满戒备!
这里所有的人,她就认识安妮妇女和余子安。
现在三个人都离她远远的,谁还会找她?
如果是弄错了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这忻娘,找的就是她。
这里是安妮的地盘,又拉走了余子安,如果再要对她做点什么,谁能第一时间来救她。
苏卿又不傻,不见到余子安,她哪里都不去。
“您是苏卿苏秀吧?和余子安先生一起来的。”
打探的这么清楚,苏卿更加肯定有鬼:“忻娘,你找错了。我真不是你找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什么余子安。”
忻娘被苏卿的回答给给雷焦了,这人怎么能这么睁眼说瞎话呢?也不怕闪了舌头。
“苏秀,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余先生正在老夫人房里等您。他让我带您过去。”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余先生。忻娘,你一定是找错人了。赶紧的,再去问问别人。”挥挥手,苏卿诚恳地建议道。
“苏秀,这里除了您,其他的都是安家的亲戚。我都认识。您就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哈哈哈……这样啊,你稍等。”拿出手机,苏卿拨了余子安的电话。
电视剧里,小说里,多少无辜善良的女性因为轻信了陌生人的而差点毁了一生的,虽然最后都是在男主的营救下才得以逃脱恶人魔爪的。
但她不是那些电视里面的主角,更没有英勇的男主会来救她。
——“余总,是您找我吗?”
——“哦,好的,好的,我这就来。”
收了电话,苏卿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带个路吧。”
“请跟我来。”走在前面领路,过了会儿,忻娘问道:“苏秀,您的戒心挺重啊!”
“呵呵,没办法,习惯了!”自从发生余子安那事儿之后。父母担心她后面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从那以后,家里的电视,只要她在家,播放的永远是法制类节目。
别人的青春期,看的都是美少女战士、灌篮高手等,而她看的,只有这些或是侦探悬疑片……不过,也多亏了这些,让她在这几年相亲的相亲路上,免遭了好几次毒手。
“忻娘,你们老夫人不是住在别墅里吗?”跟着她走出了别墅,虽然心中有丝疑虑,但因为和余子安通过电话,苏卿也就放下了。
可现在越走越远,周围光线暗淡,怎么看,都不像是老人家住的地方。
停下脚步,苏卿再不肯往前再走一步。
“老夫人喜静,这会儿在后院练字。”
“既然老夫人喜静,那我也就不去打扰了。”
苏卿话音未落,忻娘阴狠狞笑着紧紧抱住了她:“现在想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