褴褛,从六十岁的老头子到十五六岁的孩子全都有。
丛林的夜晚还是比较冷的,这些衣不遮体也没有地方躲藏的敌军战士就三三两两的挤在一堆取暖。他们睡的很熟,这几日他们应该很累,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吃饱,全都饿晕了过去。
梅松第一个滑下战壕,左右看了看,黑夜里没有一个人影,摇头笑道:“这算哪门子的阵地,就这样的阵地,就算全被杀光了,恐怕也没有一个人知道。”
刘文辉瞪了他一眼,行军的时候不能说话,这是规矩,况且还在敌军的阵地里。梅松连忙低下头从战壕的后部爬上去。一共有两道壕沟,阮山挑选了一个好阵地,这是山谷和高平之间唯一的一处土坡,在这上面建立阵地,可以修建立体阵地,而且堵在山谷口,用自己少量的兵力就可以挡住大部队的进攻。
战壕的后面就是阮山的军营,已经到了后半夜,营房里依然灯火阑珊。天气太冷,只有火堆才能取暖,也可以当做照明。这个阵地现在变的很大,原本阮山的人马没有这么多,自从接收了黎骞德的兵马之后,他的手下猛然间翻了一倍有余。
军营里也很安静,没有吃的,还要打仗,这已经超出了战士们承受的极限。天寒地冻之下,他们情愿躺着休息,保存自己的体力,也不愿意动一下。
梅松看了刘文辉一眼,刘文辉朝着左面挥挥手。梅松明白刘文辉的意思,这是不想进入阮山的营地。的确不该进去,阮山现在的手下有一万多,除去那些在战壕中休息的人,还有六七千人留在军营里。尽管他们谁也不准备再动枪,如果不小心暴露自己,在这么一大群人中间还是相当危险的。就算是四五千头猪也能踩死你。
营寨的左面是一片小树林。说实话,刘文辉也觉得阮山的部队退化了。不管是以前的阮山还是和黎骞德动武的阮山,刘文辉都觉得那个时候的阮山部队才是真正的越北第一军队。可现在的阮山军队,只是一个猪圈。一个好没有斗志,完全没有战斗的乌合之众。
绕过树林,也就绕过了阮山的防线。大牛长出一口气,整整两个小时不说话,让他憋屈的难受,回头看了一眼阮山的军营:“这就是猴子们的越北第一军?我看连咱们的炊事班都不如!当年打仗的时候,咱们炊事班的家伙们,还拿着铁勺往上冲,看看这群家伙就是在那里等死!如果现在咱们进攻,不用一个军,一个营就能干掉他们!”
“这是阮山增兵的结果!”张志恒自从做了政委,眼力也好了不少:“本来是一群饿狼,忽然间在狼群里添了那么多的羊,就显示不出狼的勇猛了,反而让这些狼也变成了羊,阮山这一步棋走的不好。”
刘文辉有些无奈,无论是打仗还是潜伏,他的这些兄弟全都没有问题,只不过这爱说话的毛病始终改不了。如今他们进入到这个地方,前面是剑拔弩张的高平城,后面是阮山的大军,说起来是最危险的时刻,而他的这些兄弟却还有心思议论。胜仗打的多了,让他们变得骄傲了,除了他们自己,谁也看不进眼里。
说话归说话,行军还在继续。因为北面的阮山,叛军没有来到这里,高平的北面也是最安静的。第一关他们过的不错,接下来要进入高平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今晚的高平黑洞洞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就是战时的高平。十几年的战争,让高平的百姓懂得,在战争的时候,只有保持安静才是活下去的保证,这是他们在这些年里,用生命换回来的方法。除了安静自然还有黑暗,只有在黑暗中,那些夜袭的士兵才不会认为危险,也就不会闯进自己家里来。
看着高平的黑暗,刘文辉一挥手,止住了兄弟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明天我们再进城!”
“为什么要等待明天?趁着夜色,我们悄悄摸进去,把人带出来走就是了,白天不好进去!”大牛总能找到话题。
刘文辉没有说话,张志恒却笑道:“你懂什么!现在去,那些守城的家伙肯定警惕性很好,城外这么多部队,他们只要看见人一定会开枪,白天去多好,只要我们稍微改变一下形象,就算是直接走进去,也不会有事。”
“就你懂!”大牛怒道:“你以为那些守军是瞎子,白天去他们才看的清楚。”
刘文辉没心思理会这两人的争论,他现在思考的是如何带一个孕妇离开高平。孕妇不必旁人,一个不好大人孩子就有可能全不报,如果出事自己这次来高平可就真的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