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桃茗躺在床上,脑袋里冒出无数个念头,却没一个能抓的住,乱糟糟的,连她自个都不知道自个在想什么,脑中迷迷糊糊的,像一团浆糊。直到外边三更响起,她双眼皮不断打架,最后终于闭上眼睡了过去。
四更的时候她就又被吵醒了,屋里嘈杂不已,丫鬟忙叫她起身,泡进浴桶,给她揉揉捏捏的,感觉有点像搓皮似的。等泡完澡又替她换好喜袍,接着又一老嬷嬷手拿几根棉线给她开了脸。
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 ,任凭别人摆弄她的乌黑顺直的头发,一满头银丝的老太太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念念有词,接着又来了人替她盘发,梳装。
杜桃茗像个木偶似的,任凭别人摆弄,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就像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没关系似的。她现在只想睡觉,想要休息啊。
婚期一天天临近,她便一天比一天紧张,昨天更是兴奋思虑过度了,今天实在是撑不起精神来了。
镜中的杜桃茗柳眉杏眼,挺鼻峭瘦,粉面绯红,朱唇一点,头发盘成了发髻,各种珠翠装点其中,不显庸俗,反添一丝华贵韵味。
新娘子打扮好了,其他人便都退了出去,只留了要陪嫁的丫鬟嬷嬷。杜桃茗被丫鬟扶到了床边,盖上了喜帕,手里塞了个苹果。
杜桃茗感觉累极了,有些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不住的点。
“小姐。”由于喜帕挡住了,一旁的丫鬟并不知道自家小姐在做什么,但仍免担心,今天可不能出什么差错,急声提醒道。
杜桃茗又回了回神,坐立起身,眼皮不断打架。
直到有人来扶她时,她又跟着那人的步子进了花轿,进了轿子终于可以歇歇了。
喧闹的喜炮沿街响,一顶大红的花轿从东市明月巷的杜家大门迤逦而出。四个丫鬟两人一组,分别跟在花轿左右两边。
花轿后边是新娘绵延不绝的嫁妆。十里红妆,只以见首,并未见尾,有些妆奁是盖好的,有些妆奁却是打开着的,红漆衬金漆的妆奁,衬的嫁妆更为华贵,打开的妆奁里装着各种古玩书画,珠环玉翠,锦布华缎…….晃花了围观者的眼。
杜府两旁鞭炮声声,从一大早起,就未歇过。
当花轿出了巷子,来到更宽阔的道上,前方锣鼓喧天,人们争相围观,周围吵闹嘈杂,但杜桃茗愣是在这种环境中睡着了。
“听说了吗?杜家这排场与李家相较不弱啊。”
“是啊,当时李家送聘礼时我也看了,你是没见着,那俊俏的李家少爷骑着高头白马走在前头,后边的聘礼也是浩浩荡荡绵延数里呢。”
“是呀,没想到才搬来的两户人家居然家资颇丰,果然人不可貌相,深不可没啊。”
有些女子羡慕的看着,不时拧身边的丈夫一下,“你看看,人家可是八抬大轿,当初我进门时就骑一匹小毛驴。“
大道两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你一句我一嘴,口水四溅。
小玉也混迹在人群中,听着各种小消息,小新闻,嘴角微微翘起。李家送聘的情形她是没见着,那时候她人在弯子村呢,如今能看到好友幸福出嫁,她也感到心中甜蜜。
大街上到处都喜气洋洋的,气氛十分热烈。
一男子随着人潮涌动,不断往前,伸开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不住,眼神有些迷离,最后只能深深叹息。
“我也祝你幸福。”微不可闻的声音很快就被欢快的吵闹声淹没了。
后边的男子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轻叹道:“有福兄,你有何必呢,走去玉香楼喝两杯,何已解忧,唯有杜康啊。”
罗有福也搭上那人的肩,两个缓缓消失在人群中,昨日青梅成他人之妻,他心中有恼有悔,却也无奈,看来只有以杜康解忧了啊。
李家并未像许多世家一样,把宅子建在最繁华的东市,而是建在了西市。今天的李府也被装点格外喜庆,到处张灯结彩,地上还特地铺上了红毯。
李先生虽未回上京,却也早早托人送了消息过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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