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折之人,本就折福,不好大操大办,我叫姐儿去磕了个头,守了三天灵,已经发送完了。”
许侯心道,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一个大活人这就没了?这摆明了是想在府里一人独大,没把他这个侯爷放在眼里啊。
许七只冷冷的看着他,补了一句:“还有姨娘楼氏,主动请缨要去佚梅痷照顾母亲,因父亲又病,她便在菩萨身前发下毒誓,愿削发为尼,终生茹素,替父亲、母亲祈福,唯愿父亲母亲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许侯这回是彻底没话了。他算是听出来,穆氏之死,未必是真,可楼氏之出家为尼,却真个是假的。人都死了,他亲眼所见,许七秘而不发,不是全父子之情,乃是为了刺激自己,时刻当个把柄啊。
杨公公无功而返,将穆氏已经亡故报给周夜华。周夜华大怒,随手摔了一本奏折,气笑道:“他可真敢啊。”
公然抗旨,公然忤逆,是料准自己不能拿他如何么?做皇帝做到他这个憋屈的份上,只怕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
他冷笑了数声,这才命人把大内侍卫唤来:“那杜氏找到了没有?”
许七似乎是放弃了,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动静,好像真的已经死心,只一心一意的准备结冥婚。周夜华只打发了侍卫在山脚附近搜寻,因一直没有消息,他也就没问。
侍卫上前回禀:“没有,小人把附近的村子都搜过来了,也没找到杜氏的踪迹。”
周夜华大怒:“给我继续搜,不行就烧山。”他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了不成?总要活见人死见尸。拿捏住杜氏,看许七还怎么嚣张。
侍卫退下去了,周夜华勿自沉着脸生气。想着明天许七就要大张旗鼓的迎娶杜氏,心头百般不是滋味。从来都只皇帝摆弄臣子的,岂能皇帝被臣子要挟?
他以为报个穆氏假死,就可以躲过赐婚么?
周夜华忽然又笑了:“许蕴泽啊许蕴泽,既是你明天大婚,朕就送你一桩大礼,也好叫你双喜临门。”
…到了正式迎亲的日子,杜家还是冷冷清清。杜中玉夫妻和杜景辰夫妻团坐在一处,都有些寂然的落寞。底下的仆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乱问。都知道今天是许家迎娶自家二娘子的日子,可这到底算是喜事肮是喜事啊?
结冥婚,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主子不发话,他们也不知道是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要说是喜事,可人都不在了,这喜事就成了莫大的讽刺。越提不是越伤心么?
可不是喜事,这,待会要是许家当真八抬大轿,鼓乐盈门,可怎么好?
许家算是厚道,不论是纳吉、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严格按照规矩来的,就是聘礼也着实丰厚,一抬抬,如流水般抬进杜家,确实给了杜家莫大的颜面。
只是……还是诡异、阴森。待会要怎么办?真的让晴暖那丫头抱着二娘子的牌位上花轿?
吉时到了,杜府门外已经隐约能听见鼓乐之声。杜夫人没忍住,叫了声“老爷”,眼泪潸然而下。杜老爷轻叹一声,道:“罢了,送送吧。”
因这抽礼荒谬绝伦,杜家也没有请亲戚故旧,只一家四口——那两个小的都没让露面,实在无从解释——把抱着杜霜醉牌位的晴暖送出来。
来迎亲的是许七。他穿着一身素服,与这喜庆的气氛颇为格格不入,他怀里抱着一身吉服,吉服上面放的是许蕴泽的牌位。
他一脸平静自若,既无悲也无喜。
杜家无可挑剔,晴暖也是一身素服,怀中抱着杜霜醉的牌位,牌位上蒙着鲜红的绣着喜鹊登枝的大红盖头。
许七上前朝着杜中玉夫妻行礼,并无别话。他所有的感情,都在那深深一揖中。
杜中玉、杜景辰就算知道他的身份,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面面相觑。杜夫人以帕掩面,退到一旁,徐氏上前挽住。
杜中玉轻叹一声,只说了四个字:“各自保重。”
百年好合是说不出来了,夫妻互敬互爱也无从谈起,如今杜霜醉生死不卜,许七的日子也不好过,只能以活人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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