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扫墓

    并非有爱，也不是由于爱心泛滥，凌依依念书十余载，知礼懂孝。她所有的作为，不过是因为老奶奶让她想起了自己去世的奶奶，因为她可怜她，两个生命隔着两个代沟，但一见如故的孤寂，让凌依依产生了接近她的想法。

    春寒料峭，阳光已是雪白如银，但温度仍处在深冬的位置。

    家里的摆设不算铺张，亦称不上简陋，贴了瓷砖的灶台，刷洗得明亮反光，能映照出人的面孔。老奶奶在火炉旁坐下，双手搁在表面，以获取温暖。凌依依看见她乌青的血管，皱巴巴的皮肤，上面布着点点雀斑。

    小米抓了瓜子，悠闲的嗑了起来，瓜子破壳的声音，断断续续。

    老奶奶要求依依陪她去上坟，她老了，走太长的路不方便，恰好懂事的她来了。

    收拾了房间，锁了房门。她背着包，里面装着冥币，鞭炮，以及香火。踏上了去另外的郊野，那里有老奶奶的牵挂，一个躺在冰冷的世界恋人。

    一路上，老奶奶一语不发，望着窗外的风景，其实，是萧条的梯田，青绿还没萌芽，荣枯的野草即将没进泥土。

    凌依依和小米拉着扶手，围在老奶奶的身旁，叙叙的说着话。小米问她怎么知道老奶奶的。她只好如实回答，陆老师曾带她来过，而奶奶似乎特别喜欢她，渐渐有了往来。

    老奶奶的情绪，一直是平静的，目光柔和如那阳光。

    可是，在老奶奶快接近目的地时，她流泪了，浑浊的泪水滴在手背，亮如钻戒。凌依依慌了神，忙寻问："奶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站下车的人很多，多是来扫墓的，然后车上救只剩下两三人，凌依依扶着老奶奶下了车。

    "老伴去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看眼远舟，结果他回来迟了。"老奶奶流着，准确无误的朝着去世的老伴的坟墓。

    在林立的墓碑里，凌依依感受生命的难能可贵，逝者如斯。

    香火缭绕，冥币纷飞，有花圈和鲜花，有鞭炮声炸响。老奶奶在一处墓碑前停了下来，黑白的遗像，碑前的灰烬已经凝固，许多半截香火。

    "老伴，我来看你了。"她蠕动着嘴。

    原来，一直的平静是掩饰，终忍不住这生离死别，终被这伤感的见面融化。

    她情绪波动比较大，但并没失声痛哭，低声抽泣着。凌依依给她递了纸巾，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鞭炮和冥币都被取了出来，在墓碑前的石巢里，点燃了冥币，燃起了香火。老奶奶一边燃烧着手里的冥币，一张一张的抛下，一边低语着，像是在述说，却唠叨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仿佛老伴没走，仍在她身边一样。

    "远舟这孩子算争气，进了市里贵族学校当老师，带了女朋友回来，你看这身边这女孩子好看吧？"她自言自语着，泪痕流进了皱纹里，她再没哭泣。

    而小米则惊奇地盯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凌依依附近她耳边，翁声翁语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奶奶她一直误会了。"

    小米的仍不放过她，笑容坏坏的。凌依依急了，说："是真的。"

    "真的？"小米仍不敢相信，问了句，凌依依'嗯';了一声。

    "你就让奶奶这样误会你们，你是在欺骗老人家。"小米指责，随便添油加醋的想，原来看望奶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人想当人家媳妇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没见奶奶她多可怜吗？"凌依依叹息了一声。

    小米望了半蹲在地上的老奶奶，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