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
“我今年七十了,顾儿六岁那年我三十二。”
我愣了半天,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和死的地方。一切都能对上,我把塑料袋拿了来,放到桌子上说。
“这是顾儿的尸骨。”
老太太愣住了,然后就抱着塑料袋哭上了,大哭。
老太太竟然没有问我,我也觉得奇怪。她哭了半天,才停下。
“我们回来那年,就天天听到了顾儿叫冷,冷,几十年了,天天如此。”
我看到老头也流下了眼泪,突然灯灭了,我激灵一下。老太太站起来,奔床上的老头去了,看了一眼,然后扯出来一个白单子,给他盖上了。
“人死灯灭,你不用害怕,谢谢你把顾儿领回来,等我把顾儿先葬好后,我也就跟着老头子去了。”
那天,我离开了这个孩子的家,回到古董店,纪晓轻就进来了。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来了。”
纪晓轻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走了。但是,她并没有走远,就站在马路的对面,我可以从玻璃看到她,她一站就是一天。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我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古叶和孩子在新拉城也应该很好,我离开这个城市,也就少了麻烦。
我把古董店关了后,给李福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要离开这个城市。
李福竟然不有问为什么,只是说。
“走得越远越好。”
这货,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那天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其实,我只是想躲开一些事情,是躲纪晓轻也好,还是躲水陵的事也好,反正我是不能在这儿城市再呆了,也许我想回来的时候,那已经过了经年。
我去了甘旗卡,那儿有我一个朋友,他给我租了一间房子。
我每天去草原,或者是沙漠,一坐就是一天。这样的日子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但
是我只能这样做。
纪晓轻站在草原的花丛中,这让我头痛得要命,她竟然能找到我。我离开的时候,是在半夜,而且是从后窗户跳出走的,她竟然也能找到我。
我慢慢的走过去,离她五米的地方站住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身上有一股味,顺着味我就来了。”
这是纯他妈的扯犊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结婚,我就想跟你结婚。”
我头都大了,她到底要干什么?我不知道。
我不去理她,她跟着我,我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甘旗卡每天都有蒙古人在摆摊,那条街我每天都走一遍,除了那些藏银外,就是牛头,羊头的装饰品,还有弓弩,奶制品,这些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因为我天天能看到,但是我从来没有想买过一件。
一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一个陌生的蒙古人摆了一个摊,一块破布铺在地上,就摆了一个物件,我看了半天没有看明白。
那物件肯定是骨头做的,但是是什么骨头,我没有看出来。物件是缕空的活儿,这活儿我懂点,确实是一件精心雕出来的,不是大敞门,也不是小死门,这是雕刻的术语,大敞门就是在雕的时候,刀进到里面,方便,好下手,但是极难看,这是二把刀干的活儿,那么小开口,你口子开小了,刀下不去,这活就得破活,就像开刀一样,然后再接上,不是一个完整的活儿,可是这个活儿,绝对了,一切都完美的没有挑剔。
我站在那儿看了十几分钟,就走了。
我坐在草原上,那个摆难的蒙古人我还是忘记不了,穿着蒙服,脏了巴机的,风干的脸,不过那眼睛有一种东西,看不出来,让你觉得那里面有无数的内容。
我晚上回去睡觉,看到纪晓轻从我门前走过,头上戴着野花,我勒个去,纯是一个精神病人,她竟然还回头冲我笑。
我一下把窗帘拉上。
我睡下后,脑海里就是那个物件,那到底是什么物件呢?看不出来,我也想不出来。第二天,我又去了,依然没有看出来,我连去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我看出来了,我心里都叫出来了“天啊!”,那竟然是日月同辉。那物件的里面竟然有一汪水,角度站对了,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月亮,看天上,就有一个太阳。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只得记在承得避暑山庄有一个日月同辉的景点,那都是一个奇迹了。
显然我的表情那个蒙古人看出来了,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似乎他来这儿从来没有说过话。
我并没有买他的欲望,我只是想看。
我半夜才回到房子里,我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那个蒙古人抱着那物件,坐在院子里,吓了我一跳。
“你干什么?”
我有些紧张,蒙古人对汉人有着本能的一种排斥,他们的兜里都的蒙古弯刀,非常锋利的那种,一刀下去,割断你的喉管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我想把这个东西送你。”
“我不买。”
“我送,送给识货的人,你识这货。”
我刚想说不要,这个蒙古人把东西放下就走了,我喊他,他竟然像没有听见一样,消失在黑暗中。甘旗卡的夜是黑的,那种完全的黑。
其实,我看到那个蒙古人,就一直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果然,有事情发生。那东西装在一个袋子里,我犹豫了一下,拎进了屋子里。我并没有打开它,放到了屋角,我觉得那东西有点奇怪,至少我没有弄明白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