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嗯...”封无咎道,语气里比之以往,尽是沧海桑田。
那莫迁侧过眼神来,随后未想太多,便道:“我知道你会回来,只是没想到,晚了几日...”他笑着,举起了酒壶,扔了过去。
封无咎猛地一灌,忽然就尝尽了酸楚那般,闭着眼睛,继续喝着...
唔。
莫迁站了起来,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硬拉了下来道:“怎么?有心事?”
“没有...”他道。
莫迁只是笑着,并未追问下去,而是夺过了酒壶,将里边的酒一饮而尽。
“我原本想过与你畅饮一番,可没想到,竟是这般哭饮...”莫迁说着,将酒壶给扔了,噗通一声便浮在了水里,顺着小河缓缓流下。
“我回来,只问一些事情...”
“我知道。”莫迁说道,“是正兴镖局的独女,林小琪...”
封无咎点了点头:“现在她怎么样了?”
“在梦怜的手下,并未参然其中风尘。”他笑道,“我早日去看过她一次,见她正在读书,于是并未打扰...”
听闻了这话,封无咎深呼吸了下,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了远方。
“你要去找她?可有安身之策?”
“没有...”他道,“但总比置身那般地方要强...”
“封兄弟...”莫迁的神色变了,很是严肃,“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
“那林小琪如今虽然身在宜春院,但好歹也是在梦怜手下,衣食无忧亦无需理会太多,若是出了这
宜春院,你该带往何处?岂不是带着她流离失所,风餐露宿...更重要的是,她年纪尚小,不识四经五义,无安身之所,便无以读书认事...”
说着,封无咎沉默着,并未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那宜春院终究是是非之地,一年两年这般无人理会,若是她来日渐大,如何不招人心思?更何况我早与其有约,必带她出来...”
莫迁叹了一声:“人啊,今时之择已,来时常有甚,难乎...”
“罢了...”封无咎吐了一口气,“我这次来找你,不单是为了她的事情,还有一些事情,我想向你打听一下。”
“说吧,什么事?”
“你可知道,江湖上有一人,名叫剑十三...”
“剑十三?你招惹他了?”莫迁说着,语气忽然凝重了一丝。
“没有...”封无咎道,“只是之前得见一面。”
“你可知道,他从来不会让人见他的面...”莫迁说着,转过了头去,“要找他不难,若是想要见他,还难过登天,不知你如何见了他一面?”
“没什么,只是斩断了他的斗笠罢了...”
嘶...
听闻了这话,那莫迁忽然背脊一凉:“你可知道,那人是个疯子,之前受人委托杀了一个江湖侠客,居然连别人妻儿老小都不放过!”
“不知,他也并未杀我...”封无咎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他与血堂,又是什么关系?”
“血堂!”莫迁愣住了,“你怎么知道这种势力?”
“他们有人来找过我...”
“封兄弟,我劝你,早日离开这里,莫要轻易招惹血堂...”
“为何?你知道这个势力?”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莫迁,知道其中一点...”他沉重的呼了一口气,“那血堂杀人无数,更是难寻其踪,我听闻血堂之人,分散在各处地界,但是...他们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尸体成堆的地方出现...”
“嗯?”听闻这话后,封无咎大概知道了些许,于是并未追问了下去,“那关于剑十三,你又知道些什么...”
“剑十三...”莫迁摇摇头,“只知道他刀法奇特,甚至十步之外斩杀一人,却不动一根手指...”
随即,封无咎沉默了,不再问起这些事来。
那莫迁也只是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会惹上那些东西,于是摆摆手道:“你快走吧,从此隐姓埋名,或许还能安稳平生...”
“安稳平生...”他呢喃着,似乎这话的意思,从许翁的嘴里亦有所言...
只是忽而想起了是许翁亲手要杀他,便心生介怀,一股浓浓的愤怨,忽而集聚在了心头,久久没有散去...
“谢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转过身来,牵着墨池马,沿着原路而回。
远处的城内,依旧是那般繁华,络绎不绝的行人,还有高哼叫卖的小贩,甚至是街边的卖艺人,无不渲染着缤纷的色彩。
而就在封无咎靠近了过去,天上忽而便凝聚了一朵乌云,轰隆几声,便下起了大雨,打在了各处楼顶的瓦片上,啪啦啪啦地,随即如同小溪水那般,从屋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