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塞外篇 九 出塞（7）

，然而初来塞外的苏真，马岱却是对一切都充满好奇。苏真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又用刀修理修理了脸上硬茬茬的胡须，换了一身干净的汉家儒衫，方心满意足的打开房门。房门口，赵仁，马岱早已久候，苏真见两人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着他，赶紧开腔，打破尴尬道：“有劳两位兄长久候了。”此时，赵仁，马岱方反应过来，此时三人已是熟极，更有过过命的交情，马岱不由打趣道：“好一个风流俏郎君啊。”

    赵仁也笑着点头，苏真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一路虽说是风餐露宿，可也总有各种野味，苏真整个人一改原来的文弱气质，虽然晒黑了不少，可是那变粗的胳膊和串了半个头的身高，还有下巴上硬硬的胡须，给人一种坚毅，刚强的感觉，再加上多年形成的儒生气息，这种冲突的，别样的气质，确实是让人眼前一亮。他也跟着起哄道：“塞外民族狂野开放，小心被胡女直接抢走。”这种塞外的规矩，苏真原来在书上读到过，但是却知之不详，马岱听了更是愕然，不由兴趣大增，连连追问，三人边说边走，赵仁说了不少趣事，引得街上不少人侧目，大胆的胡女更是直愣愣的盯着三人，指手画脚，大胆议论。苏真这种给人别样冲突的气质自不必说，马岱本就英俊不凡，再加上那种世家大族透露出来的潇洒自信，赵仁虽说体型偏胖，但是经历多，沉稳厚重，也自成一派。毕竟是少年心性，能引得众女注目，也不由大为得意，好在赵仁来的次数多，很快便镇定下来，索性趁着这个机会介绍街上的胡人。

    “刚才特别大胆甚至于都想过来摸你

    一把的，应该是住在朔方一带的羌人。”赵仁细细的对苏真念叨：“你看他们穿着服饰，都比较大胆，喜欢用比较深的颜色。”

    对于羌人马岱是接触过的，他接口道：“在我们汉人眼中胡人是一个样的，其实光羌人都还细分为先零羌，烧当羌等等，光这些羌人之间的风俗习惯都还各异。”

    看着苏真连连点头，用心记忆，赵仁笑着道：“这些东西我和马岱会细细给你说清楚，也不一定有用，你也不必太过于紧张了。”见苏真笑着答应，赵仁接着道：“你去往北海，羌人你不会怎么遇到，这一路再向北，和你打交道最多的是鲜卑人，趁着这两天我会交你几句简单的鲜卑话。”说着，又指着大街之上的鲜卑人让他记在心里，又细细说了他们的一些风土人情，苏真也一一记下。

    马岱心细如发，问道：“赵兄，这大街上怎么这么多鲜卑人？”他这么一说苏真才意识到，他依据刚才赵仁所教，一一辨认，发现这座城市之中汉人反而是少数。

    赵仁轻叹一口气道：“刚刚我和客栈之中伙计打听清楚了，如今鲜卑人已经统一大漠，早几年就听说鲜卑人的大汗檀石槐雄才大略，没想到这么快便统一了草原。”

    苏真和马岱都知道他叹气的原因，因为每一个时代草原部族的兴起，就意味着中原民族的灾难，如今大汉将倾，谁能做那擎天之柱呢？苏真想到的是曹操，可是曹操之后却是五胡乱华，他也只能作为沧海一粟，面对历史长河，无能为力；马岱却是另一番心思，要是我有一支精骑，必然能成为当代卫青，霍去病，保家卫国。两人也注意到，这些鲜卑人走起路来也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其它各个民族的人都小心避着他们，想起国家贫弱，朝廷昏聩，两人瞬间失去了谈笑风生，调戏胡女的兴致。赵仁见状，提议道：“今日我带你们去尝一下草原上有名的马奶酒，这马奶酒没有中原的醇厚，不过却是后劲足……”他口角生风，又寻了一些草原上的趣事说与他们听，三人又才打起精神，笑骂着进了一间酒馆。

    酒馆临街，远不及扶风董家酒楼精致，细腻，苏真心里暗自给了四个字的评价：简单，粗犷，不要说任何装饰品，窗户也是透着风，偶尔还有黄沙飘进来。马岱心里却是不由暗自嘀咕，这赵仁真是抠门，也不寻一间好点的馆子，不过这里面的人倒真是不少，而且汉胡都有，喝酒吵闹之声不绝于耳。赵仁却好似对二人所想一点都不知道，也没小二招呼，三人自己坐上酒馆中的最后一张空桌，赵仁又扯着嗓子让小二上牛羊肉和马奶酒。酒过三巡，苏真，马岱才领会其中真谛，手抓着羊肉，醇香的马奶酒，吹着草原上的风，当然偶尔会有一些黄沙，没有汉人那些规矩，条条框框，正襟危坐马岱早就抛在脑后，甚至于都把一条腿搁在了长凳之上，苏真更是早就捋起了袖子，此时正举着他那油腻腻的手一拍赵仁，说起了后世的口头禅：“我靠，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