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汉中篇 四十六 见杨任

的一声叹息道：“唉！要是有一壶酒，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马上牢门开启声响，只见一人端着一盘，盘上一壶，壶旁两只酒杯，先推门而入，笑着道：“杨将军，我家主公早就想到了，酒来了。”

    这牢门久不开启，今日陡然一开，外面火光猛然照进来，杨任是双目如盲，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只见来人留着一撮小胡子，煞是惹眼，杨任想起在军议上阎圃提过此人，和周大牛一样也是出自并州军，有个绰号就叫“小胡子”。

    小胡子推门进来之后，却是守在门侧，后面又紧跟着进来一人，此人不是苏真，还是谁人，杨任哈哈大笑道：“今日竟然是城固县令灵龟儿苏真亲自过来陪我喝酒，还有小胡子亲自端酒，杨某荣幸之至啊。”

    苏真也是一笑道：“这些日子慢怠大杨将军了，应该早日弄些酒来给大杨将军喝了。”

    “大杨将军，大杨将军。”杨任跟着重复两遍，笑道：“苏县令的情报真是细致啊，连汉中府里阎圃大人喜欢叫的诨号都弄得这么清楚，难怪能袭营成功。”杨任其实也是聪明之人，与其弟杨昂相若，只是不喜欢溜须拍马，说好话而已。

    苏真此时已经坐下，小胡子早已经机灵的倒好了两杯酒，苏真端起酒杯，先一饮而尽，以安杨任之心，道：“这一杯，敬大杨将

    军当年好胆色，单枪匹马闯我城固县衙，真差点儿命丧你手啊。”

    杨任见苏真先干为净，又想着要是想杀他的话，早就杀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来毒杀，也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好酒。”然后才叹道：“只恨当日长枪偏了半寸，不然哪会有今日被擒之辱。”

    苏真听了哈哈大笑，亲自拿着酒壶给杨任斟满，然后给自己倒满，道：“大杨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被擒之后，我城固可是从未辱过将军，更何况当日我们以二敌一，胜之不武。”说着，举起杯，杨任犹豫片刻方才和苏真碰杯，两人对视一眼，又是一饮而尽。

    杨任大手一揩嘴巴酒渍，道：“胜便是胜，败便是败，苏县令你不必给任台阶下。”说着他一把抓过酒壶，给苏真倒满，然后给自己倒满，和苏真略一碰杯，豪气冲天，道：“这一杯我借酒谢过苏县令一直好吃好喝招待于我。”说完，又是干了，才接着道：“苏县令，你的来意我也知晓，休要提及，如今三杯酒下肚，真是爽快之极，还望你能给杨某一个痛快。”

    苏真听罢，这一杯酒却是端在手上，犹豫许久，方才仰首一饮而尽，没想到杨任如此决绝，只好以眼色示小胡子。

    小胡子却是拿起酒壶，自己猛灌一通，然后才笑道：“好酒！果然是好酒！大杨将军，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间还有如此美酒，就此离开人世，岂不可惜？”

    杨任却是冷哼一声，转首过去，没有吱声。

    小胡子也不着急，接着道：“胡某知道大杨将军心结所在，大杨将军之所以不降自然是心念小杨将军，只因着你一旦投降，小杨将军必然会受张鲁猜忌，没准加以杀害也未可知。”他这一说，杨任不由微微动容，只是依然没有做声。

    小胡子继续道：“大杨将军你如此注重兄弟情义，实在令人敬佩，只是不知小杨将军此时是否还将你这位兄长，放在心上，却是未可知啊？”

    杨任一听却是心头怒火起，大吼一声，就要上前抓住小胡子，也亏着脚链，手链沉重，他才没有得逞，可是却依然吼道：“你这小人，休得离间我兄弟情谊。”

    小胡子却浑然不顾，滔滔不绝：“这么长时间，我城固可从来没有听到过小杨将军的消息，或者领军来救人，又或者带钱来赎人，都是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丝毫编造。”

    杨任听得气急攻心，道：“小胡子，你休要胡言乱语，我那昂弟为师君手下，身不由己，你说的这些事情又岂是他能做主的？”

    小胡子还要再说，苏真连忙起身插言道：“小胡子，不要再说了，大杨将军也不要生气了。”顿了顿，诚恳道：“大杨将军高义，真佩服之至，我本就没有杀将军之意，只要大杨将军修书一封，让小杨将军拿钱赎人，我一定放将军离去，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