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看出我有心事。”
口上却一脸钦佩奉承道:“真人果然是有些本事,佩服佩服。”
无为子呵呵一笑又道:“施主心中之症结所在都缘于一个“情”字。”
李雨桐微微一怔,敛了笑容,正色道:“此话怎么讲,还请道长道明。”
无为子捻了捻唇上八字胡,接着道:“你与他此生本只有一面之缘,缘份本已尽,但如今却又生了许多变数,牵动了许多因果,天界仙人下凡便是因,九幽冥界生变故便是果,一因一果,天运已改,如今便是贫道也是看不清一甲子后的事了。”说罢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李雨桐心神一动,已是大骇,收起蔑视虔诚的问道:“还望道长指点一二,我该如何取舍。”
无为子摇摇头道:“你既然已开口问我,心中已是有了答案,贫道何必还要作答呢?”
李雨桐听了默然,低头想了半晌,拱手道:“道长隐世高人,想必也知道我是何人了,此地已生战乱,敢问道长是否愿意出山助我?”
无为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却道:“雨已停了,女施主还请回吧。”
李雨桐慢慢沉下了脸,尔后莞尔一笑道:“多谢道长提点,他日定会再来拜访。”
无为子便叫来小道僮送李雨桐出了道观。
小道僮回来殿中时,无为子叹了口气,开口道:“逍遥,收拾东西,准备走吧。”
小道僮惊道:“师父,去哪里啊?”
无为子唱道:“云游天下,四海为家。”
未待道僮问,接着又道:“这道观已经
是呆不了了,方才那位女将军对我已起了杀心。”
小道僮惊问道:“师父为她解惑,她为什么要杀你?”
无为子拿起一张符来,又取一根针,扎破左手食指滴了一滴血在符上,又取一张符,令小道僮也依样滴上血,然后取来两个草人,一个草人贴上一张符,接着便掐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忽的一指两个草人,那两个草人居然站了起来,如人一般在桌上走来走去。
做完这些,无为子才回答道:“一来她被我说中心事,暗生恼羞,二来请我出山被拒又怕我投了镶龙国,三来她年轻气盛,又贵为公主,被我拂了面子,自然是要报复,有此三点,她今日必来杀我。”
小道僮已经听得呆若木鸡立在那里,圆张道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原以为师父只会些法术,却不想有这么大的本事,眼中满是崇拜。
无为子咳嗽一声,吩咐道:“快快去收拾东西,晚了就走不掉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无为子令道僮自内插了院门,然后两人翻墙出了道观,换上便装,寻一条羊肠小道,向东赶去。
雨过天睛后的夜晚,明月高悬,满天繁星,因是夏季,鸟虫声四起。
忽然清虚观外出现了一队黑衣人,每人背着一捆干柴,为首一人轻轻一推门,见门已由内插上,便回身点了点头。
一众人早有准备,带着两个木梯,里外各架一个,依次静悄悄的翻过院墙入了院中,来到休息的后院,将干柴轻声堆在睡房外,洒上灯油,然后众人又原路离去,远远的看着,只留一人。
那人见众人都走远了,便将两架木梯都收了,也堆在屋檐下,取出火折引然了干柴,干柴有油,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房屋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那人点了火便回身一个快冲,冲到院墙边时双脚用力一蹬,双手一撑,爬上墙头蹲在那里,眯着眼盯着起火的房屋。
无为子和逍遥子二人背着沉重的行李,手提着油灯,一步步走在田梗上,方圆百里的百姓听闻城破都搬离了,看来今晚要在野外过一宿了。
逍遥子毕竟是小孩,口中埋怨道:“师父不是说不问世事了吗?明知会被她怪罪,为何还要引她进观来?”
无为子听了,停了脚步,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月,笑道:“虽说我已不问世事了,但这天运已经偏离了正道,贫道不得不出手了扶一扶,相比天下苍生,一个道观算什么。”
忽然神情一变:“来了,火已起了。”
二人顿时紧张起来,放下行李,无为子清清嗓子,伸手掐个法印,用惊恐的声音大喊道:“怎么回事,逍遥,快起来,走水了!”
逍遥子也依样掐个法印,大声哭喊道:“师父救我,咳咳,师父!”
清虚观,火海中,房间里的两个贴了符的草人正在桌上走来走去,忽的一个草人停了脚步,传出无为子的声音来:“怎么回事,逍遥,快起来,走水了!”
另一草人发出逍遥子的声音来:“师父救我,咳咳,师父!”
天上的皎月隐在了云后,天地间顿时暗了下来。
蹲在墙头那名黑衣人听了屋里师徒二人的叫喊求救声,冷哼一声,跳下墙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