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儿清楚的听见了敲门声,却飞快的吹灭了油灯,静静的大气也不敢出。
李雨桐见了这举动很是奇怪,恍然大悟,估计是上次受了惊吓,胆子变小了吧,于是又敲了两下,轻声道:“赵姑娘不要怕,我只是一个过路的,错过了宿头,想要在姑娘这里借宿一宿。”
屋内静静的,半晌才有一个怯生生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赵,你是谁?”
李雨桐轻笑道:“我是在里长那里打听的,我的父亲在圣泉关守关,我想念的紧了,便偷偷跑出来想要去找他,谁知道到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却黑了,无奈找了本地的里长,里长说赵姑娘最是善良,便让我找了你。”
说着,李雨桐便向跟着的两名侍卫做个手势,两名侍卫知趣的远远退开了,却仍是不放心的紧盯着这边。
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屋门打开的声音,赵翠儿掌着灯出了屋来,走到院门前举高手中的油灯,借着灯光看清了门外果然只有一个俏丽的华服姑娘,心中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手便拨开门栓,打开院门让进李雨桐。
李雨桐已经习惯了男人式的拱手礼,便拱手道声谢,借着灯光见这姑娘几分面熟,果然便是那日拿剪刀顶着喉咙的贞烈姑娘,当下摸出一锭银子塞进赵翠儿的手中,笑道:“果然如里长所说,赵姑娘生得这般俏丽聪慧,桐儿见了便心生亲切,这些钱只当是妹妹送给姐姐的见面礼,虽然是俗气了些,但是今个出门匆忙未带别的,若不得姐姐收留,这天黑了若是在野外可还真不知道怎生是好。”
赵翠儿哪里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吓了一跳,忙推
还给李雨桐道:“姑娘只是借住一宿哪还有收钱的道理,快快收回去。”
李雨桐听了也不在坚持,拉着赵翠儿的手进了屋去,一进屋便听到一阵轻轻的呼噜声,赵翠儿赧然轻声道:“这是俺爹,我的睡房在里屋。”说着拉着李雨桐进了里屋。
李雨桐进了屋才发现这屋里虽然简陋,却整理布置的井井有条,赵翠儿将油灯放回床头小桌子上,然后拿起床头的一件衣衫继续补了起来,忽然想到些什么便抬头问道:“姑娘可曾吃过晚饭,堂屋里还有些饭菜,我给你热一下吧。”说着放下手中的针线,就要起身。
李雨桐忙拦住她道:“已经吃过了,睡觉前吃了太多可是要长胖的。”
赵翠儿羞赧一笑道:“俺只知道不吃饱饭就做不动活儿,还从来没想过长胖不长胖的,我这房屋破旧,晚上姑娘就睡我床上吧,我打地铺睡地上。”
赵翠儿见了李雨桐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闺女,长得细皮嫩肉的怕是没吃过苦,当下要让床给李雨桐睡。
李雨桐听了这话越发喜欢了,笑道:“姐姐生得这般俏丽,还这般善良,妹妹自然是要和姐姐抵足而眠了,只是要占去姐姐的半张床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赵翠儿听了这话便不再坚持,见李雨桐打哈欠,忙收起了针线,端来水让李雨桐洗净了脚,二人便并排睡下了,赵翠儿生怕李雨桐怕黑,便想等她睡着了再熄灯,故而油灯未熄。
李雨桐两眼空洞的望着屋顶,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妹妹听闻前些日子被镶龙国士兵打到这里来过?”
赵翠儿平日里都要做些针线活才睡,今日睡得早些也无睡意,便回道:“嗯,是的呢,有一队镶龙国的骑兵来过,领头的一身黄金甲,其余的全是亮银甲,那衣服看着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见了我们天启国的骑兵调头就跑,跑起来飞快,俺就觉得他们那盔甲是纸糊的,不然怎么跑得那般快?”
李雨桐笑了,点了点头道:“姐姐说得很有道理,那领头的长什么样呀?姐姐可曾见到过?”
赵翠儿撇撇嘴道:“长得也就那样,一脸小白脸样,还没二虎哥俊,不过那人倒是领军有方,没有滥杀百姓,听说他叫聂天,是镶龙国的皇孙。”
李雨桐装得惊讶道:“他居然是皇孙?皇孙也领兵打仗吗?”
赵翠儿神气的回道:“那算什么,俺们天启国领兵的还是永乐公主呢,那皇孙见了我们公主吓得磨头就跑,一直被永乐公主赶出了圣泉关外,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来了。”
李雨桐听得心中乐开了花,偷偷乐着,谁知赵翠儿接着轻声道:“偷偷告诉你,那天俺可是在场的,俺们公主居然和那聂天订过娃娃亲呢,那天聂天占些口头便宜,将这事抖了出来,俺们公主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俺们公主瞧不上他,听村头老刘头说,这皇孙就是为了来抢公主回去完婚的,所以才领兵打了过来。”
赵翠儿说着一脸羡艳的表情,讲出这些事来心中觉得十分得意,扭过头去看李雨桐,却发现李雨桐一脸羞涩的表情,脸红扑扑的,像极了猴子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