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了。”
齐正平说罢便打马回到兵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喝一声:“攻城!”
秦弘也大喝一声:“放箭!”
顿时杀声一片,箭飞如蝗,城下的楚国士兵竖起盾牌挡在身前,军中一辆攻城军缓缓的推上前来,朝着城门推进着,远远的几台投石车开始向城中投石块,自军阵后方飞奔出几队,举着长长的攻城梯直奔城墙而来。
这时秦弘才明白为何楚军要到此时才来攻城,因为这时太阳偏西,身在东边的郭水城守军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看不清下面的攻城部队,只能不辩东西的往城下乱放箭。
秦弘中心暗暗叫苦,忙令人去邻近的项城求援军,而后对着周围弓箭手喊道:“对准那辆攻城车放火箭!”
一众弓箭手将箭尖沾上些油点燃向攻城车射去,却被攻城车上厚厚的牛皮挡住,牛皮上浇有泥浆,火箭对攻城车一点伤害也没有,藏在下面的士兵仍然在推动着攻城车,一步步向城门接近。
到了城门下,楚军士兵向后拉动攻城车上的摆锤喊着号子一齐松开手,头上包有铁的尖头攻城槌重重的敲击在城门,那重重的一击仿佛敲击在秦弘的心头。
京都,太极殿,千羽正修悠然的画着一副画,只见他提笔信手随意涂抹几下,一条傲然欲飞的神龙跃然于纸上,那龙栩栩如生,龙须龙爪皆有神。
千羽眉头微皱,左右端详了一阵,心中惋惜道:“笔墨虽好,但总像是缺了些什么。”
一旁的宫女听了这话斗胆开口道:“皇上的画的龙还没点睛呢。”
千羽笑道:“不可点睛,点之即飞去也。”
宫女奉承道:“那是自然,皇上是真龙天子,天子画龙点睛自然是要活过
来的了。”
千羽听得哈哈大笑龙颜大悦,正在此时,突然一名小太监慌张的小跑进来,扑倒在地惊慌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楚国突然发兵,攻破了郭水城,敌军此刻已经兵临项城,郭水城守将秦弘九死一生逃得性命,正在殿外不敢进来见皇上。”
千羽本来兴致正高,突然听了这话,顿时兴致全无,没好气的抬起头来道:“宣进来。”
小太监回了声:“喏。”又小跑着出了殿去。
不一会,一名披头散发身上带伤的将军踉跄的走了进来,一进殿就跪倒在地放声痛哭道:“臣秦弘守城不力,被楚国突袭成功,失了郭水城,还请皇上治罪。”
千羽面上波澜不惊恐,继续细描着画作,头也不抬的问道:“楚国何以突然攻城,总是事出有因吧?”
秦弘抬头控诉道:“楚国说有人在郭水城中看见了永乐公主,便要臣交出来人来,臣哪里知道公主在哪里,他们便说要进城搜查,臣自然是不允,谁知道楚军居然就蛮不讲理的引兵五万攻城,臣曾经派人向邻近的项城求援军,谁知道项城守将曹立煌却拒不出兵,虽然臣组织起军士全力反抗,却是寡不敌众,还是在次日凌晨丢了城池,请皇上治罪。”
千羽这才停了手中的画笔淡淡道:“人家要进城搜查,你就给人家搜,以证清白不就行了,为何要阻碍楚国,如今还不是让人家一样进得城来。”
“这...”秦弘在城破以后曾经想逃的,后来一想家中还有老小,若是一逃怕是再也不能回去了,便咬了咬牙赌上一把,将所有过错推到楚国和项城守将曹立煌身上,一路上将所有皇上可能问到的问题都想好了回答,却是万万没想到千羽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千羽终于抬起了头来,望了望殿下跪着的秦弘,却见秦弘盔甲不全,身上胡乱包扎着绷带,肩头一处伤口鲜血沁出了绷带一滴滴落在殿上,千羽眉头一皱,像是十分厌恶那血将地面弄脏了一般。
千羽冷冷的道:“你行事如此鲁莽,以致丢了城池,让那些将军白白丢了性命不说,楚国攻城足足攻了一夜,进了城去定然会将怒火倾泄在无辜百姓身上,这罪由谁来承担。”
秦弘算是听明白了,这皇帝分明就是一个是非不分的软蛋,咬了咬牙想想大不了自己死了,能保全家中老小也好,便重重嗑头道:“一切都是臣的错,臣羞愧难当罪该万死,但是臣也是忠心为国,一片赤诚,臣如今唯有以死谢罪,求皇上成全。”
千羽似笑非笑道:“你说你对朕忠心,一片赤诚,朕倒是要看看你心中的血是红的还是黑的。”
说话间,千羽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笔架上悬挂着的一支御笔,那支未沾墨的笔突然腾空而起,向秦弘疾射而至,笔尖轻轻的在秦弘胸口处一点即回,回到了千羽的手中,那本来干净的笔端沾上了些殷红的血,分外刺眼。
千羽用那支带血的笔小心在画上点了两点,那条巨龙便多了一对赤红的龙眼,千羽扔下笔抚掌大笑道:“哈哈哈,成了,画龙点睛之笔,这龙多了一双眼果真如要活过来一般,此画真是绝妙无比啊。”
身后的宫女强颜欢笑,附和着称赞起来。
秦弘疑惑的看着千羽,而后低头望了望胸口,胸口心脏的位置多了一个小孔,却没有鲜血流出,千羽用柔软的笔尖刺破了他坚硬的铠甲,而后刺破胸口直达心脏,沾上鲜血后又用笔尖上的真气封住了他的心脉,所以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秦弘软软的倒在殿中,眼中带着无奈的笑:这是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