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之位便是世袭,阁下乃是舂陵侯嫡长子,是爵位的继承人,我叫一声舂陵侯,又怎会有错?”
刘祉不由一怔,接着便神色怪异的看着方易,问道:“阁下是真不知,还是故意来消遣我的?”
方易怕他误会,便连忙说道:“非也非也,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为了汉室复兴的大事,才来找舂陵侯的!”
刘祉听他如此说,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足下究竟有何事?请莫要再绕弯子!”
听到这话,方易才盯着刘祉,一脸正色道:“想我刘氏一脉,乃世代皇族,当年高祖曾言‘非刘氏不王’,可自那王莽废我宗庙,篡我汉室江山以来,宗室崩塌,皇族没落,凡我刘家男儿无不悲愤!如今天下分崩,世道混乱,我大哥刘伯升散尽家财,立志匡扶汉室,重建我大汉江山,复我刘氏皇族的身份,谁知族中子弟却不敢相从,实在让人心寒……”
刘祉听着方易的话,前面还没什么,但听到刘伯升,这才明白缘由,当即挥手打断道:“别说了!还以为你要说些什么,搞了半天,原来你是为刘伯升当说客来了!”
说完,刘祉便站起身,接着做了一个
“请”的手势,对方易说道:“此事莫要再提,阁下请回!”
虽然刘祉下了逐客令,方易却并不起身,而是继续说道:“舂陵侯莫不是被当年的事情给吓怕了!”
刘祉却漠然道:“阁下想要激我,我劝你还是别费心了!”
听了刘祉这话,方易却忽然笑道:“舂陵侯难道没有想过,这激你的,其实不是我!”
刘祉听他话中有话,不由眉头一皱,转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易便轻笑着说道:“十七年前,安众侯一案,刘崇一家满门被杀,令尊虽然牵连其中,但其时王莽刚刚篡位,不敢对我刘汉宗室过分下手,令尊才得以躲过一劫,可是仅仅过了一年,令尊又因翟义一案被牵连,之后更是被夺去爵位,你堂堂舂陵侯嫡长子从此变成一介平民,这一切,到底因为谁?”
方易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想那翟义拥立刘信,起兵反莽,无论其目的如何,复的将是我汉室江山,却被人说成是‘谋反’!这合理么?还有那刘崇满门被杀,他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除掉王莽,保我汉室,可是他成了什么?逆贼!我刘氏宗亲反倒成了逆贼?你难道不觉得可笑?”
方易这时忽然大声起来,说道:“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是谁?让我们刘家子弟变成逆贼的是谁?是那夺我汉室江山的王莽,是那个奸贼!如今,他还高高座于那本应属于我刘汉一族的皇帝宝座之上,口口声声称我刘氏男儿为贼,到底谁是贼?是他,是那个夺我汉室江山的王莽,他才是贼,是大大的逆贼!”
话说得这里,方易呼了口气,继续又道:“所以我说,激你的不是我,而是那王莽,只要他在那皇帝宝座之上一日,那就是无时无刻都在激你,在激我们刘氏男儿,他是在对我们说,看!这宝座是我的,天下是我的,你们刘家子弟现在,都——是——奴——隶!”
方易重重说完最后几个字,眼睛仍旧直直的盯着刘祉,想看他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