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轶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觉得新军势大,如今蕀阳城中又只剩一万左右的兵力,要想出战,无疑于以卵击石,必落得全军覆没,所以提议放弃棘阳,回去湖阳,据城募兵,再图后计。
刘縯听了此时却摇了摇头,一口反驳道:“不可!敌军虽势大,我们却不能就此放弃蕀阳,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李轶听刘縯一口反驳,便疑惑道:“哦!伯升此话何解?”
刘縯便道:“如今我军新败,正是军心不稳,倘若弃城,新军必然追击,我军车马不足,脚程有限,必将被新军尾随赶上,到时我们无以为守,只能坐等被缚!至于湖阳……本就远不如棘阳,棘阳地处要道,易守难攻,绝不可弃!”
听完刘縯的话,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而李轶此时却忽然语带试探的问道:“那伯升以为,我等随绿林军退守随县可好?”
李轶这话,让一旁沉默不语的方易有些诧异,当下他便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李轶,然后低头沉思起来。
而刘縯听到李轶的话,此时便斩钉截铁道:“万万不可!即使退守随县,新军仍数倍于我,况且随县更是一座偏远小城,尚不及湖阳,远不如棘阳!若这蕀阳尚且守不住,何况一座小小的随县?”
众人听了刘縯这话,也都觉得是有几分道理。而李轶见此情形,却又急道:“可是随县至少还有万余绿林人马,我们投靠他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待在这里,只能是坐以待毙啊!”
刘縯听了,却摇头道:“不然!即便城外真有十万新军,只要我们能死守棘阳,必能保全!”
李轶便反驳道:“可即便如你所言,我们又能守到何时?如今我们虽然不缺粮草,但若只守不攻,总有粮尽之时,到时还不等新军攻来,我们便都饿死了!”
刘縯听了这话,只是幽幽一叹,说道:“季文啊!你要明白,只有留守蕀阳,我们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若是弃城…………那一切可就都完了!我们这一番心血白费倒也罢了!可是那些血仇,又该如何?九泉之下,我等有何脸面去见他们?”
刘縯此话说得李轶也有些哑然,而李松此时更是有些激动的说道:“伯升说得对,血海深仇岂可不报,即便要死,我们也要死再棘阳!”
李轶见此,只好摇着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意思我也懂,仇是要报!可如今是绿林军……唉!是他们执意要走!……你们好好想想,要是他们一走,新军必然来攻,光靠我们这些人马,能守得住么?到时人心涣散,指不定便会有人熬不住,把我们都卖了!那不一样是个死么?”
李轶的这番话也算合情合理,毕竟以汉军的人马,别说对抗新
军,就是守城都是难上加难!城外十万人虎视眈眈,久而久之,也许还等不到城中粮尽,便会有人受不了投降,到那个时候,普通士卒也许还有机会免除一死,他们这些当头头的,可就只能是掉脑袋一条路。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个看上去有些无解的难题,让众人都是头痛不已!而此时的方易也低着头,冥思苦想着,想要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若是能说动绿林军留守棘阳,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刘縯喃喃的说着,脸色尽是忧色,他知道如今这种情况,那些绿林军一定会坐不住走人,但如果有办法说服他们留下来,那或许还有机会反戈一击。
“是啊!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说服那些绿林渠帅呢?”
方易此时听到刘縯的话,也皱眉思索着。他认为要说服那些人,首先一定是要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这个理由该是什么样的呢?报仇?这只对舂陵军以及李家人有用,那些绿林军没什么仇要报,这显然对他们没用!
“该怎么办呢?”
方易抓了抓头皮,有些苦恼,此时便随意抬头望了望四周,无意中注意到李轶,忽然想道:“对了!那些绿林军执意要走,从根本上说,是和李轶一样,对汉军前途感到灰心,觉得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才想要弃城逃走!既然这就是病因,那么就要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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